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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一下瘫软,一夜不休不眠的疲惫涌上来,才感觉身体快要不能负荷。这一段时间忧心的事总是太多,从景阳集团出问题,到苏老爷子被警方逮捕,再到今天薄南风的死讯传来……
这一宗宗一件件的压下来,简直沉重至极。苏瑞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更加的胸闷气短。
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怕自己痉挛着倒下。
那端静了下,继而道:“大小姐,现在不是忧心少爷的时候。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我早就说过,少爷活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最紧要的是老爷子的事,不能再等了,我已经打听得很明白了,证据确凿,这回真要一判刑,必死无疑。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是很好,在里面呆太久,只怕……”
男子说出他的忧心,提示苏瑞当务之急要分出轻重缓急。不能因为死人而耽误了活人求生的机遇。
苏瑞也知道苏老爷子呆在里面不是办法,公方老早就盯着他。一直想置苏老爷子于死地,这一回终于掌握充足的证据,咬上了,就一定不会轻易撒口,非是得判死刑不可的。
现在时局动乱,黑道太子爷死了,苏老爷子被公方逮捕,人心很是不稳。只能靠苏瑞撑着,以她大小姐的身份将恶势力压下去。以免在外敌来犯之前,自己就先窝里反了。
所以不是沉沦的时候,必须要逼迫自己打起精神。只有她振作起来了,统筹安排,才能有望救出苏老爷子。
沉吟片刻,只道;“你今天就过来,我们再商量一下劫狱的详细对策。”
“是,大小姐。我中午便能倒。”
苏瑞一直想过平凡的生活,当一个闪闪发光的珠宝设计师,嫁一个喜欢的男人,只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
可是现在看来,定然是不可能了。也是注定了如此,有一些杀戮她从小就见惯了,就连心性都比一般的女人歹毒。这一点她自己都不否认,就像随时准备上战场的战士。人命在她看来,要比其他的女人淡很多。
即便亲眼目睹横尸街头,也不会有正常人的惨叫连连,估计会视若平常,脸不白心不跳。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正常的女人,又哪里来的寻常人的生活。
何况那个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苏瑞觉得,那个还有幻想的天真苏瑞也就不在了。她必须要承受自己的命运,延承血脉,在这一条路上走下去……
一觉醒来,江南给孩子想好了名字。
跟江妈妈和孙青说起来:“就叫江豆豆吧。”
孙青的下巴险些掉下来。
扔下没洗的碗,大惊小怪:“为什么要叫豆豆这么没有气势的名字?咱们家这个怎么也是个帅哥,长大了是要光芒万丈的。结果人家一问名字,说叫江豆豆,你不觉得是咱们江公子,江*官,江大总裁什么的在调戏人家?反正这小家伙肯定要身居高位的,一说名字叫豆豆,免不了要把人给笑趴下……”
孙青不依,觉得孩子的名字就算不气势恢宏,也得有个能说出去的大号,毕竟是个男孩子。而且依她内心的那些揣测,这个孩子若真随了他爹,本事肯定小不了,所以起名上才更得慎重。
江妈妈倒没说什么,只这一个姓氏已经让她倍加伤感了。说不出是这孩子命苦,还是江南的命不好。默默地收了碗筷往袋子里装,准备拿回家去洗。
江南坐在病床上和孙青争执不下。
“有什么可笑的啊,叫豆豆怎么了,不是很可爱么。什么才叫有气势?叫江洋大盗么?”
“江南,你这不是明摆着跟我抬扛。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起名字这东西它有多讲究,否则一不小心就要被绰号荼毒。你上了那么多年的学有多少绰号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感同深受,也得为咱儿子考虑。现在的学生更是无孔不入,起绰号的本事还是我们那个年代没法比的。起不好名字,上幼儿园开始就要被笑话,孩子也会很没面子的……”
江南想起来,自己从小学开始,就一个江南,的确是被以各种叫法一直叫到大。‘江南’这个代号只在签字的时候才用得上,平时别人也不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唤,都是特别交好的人才会叫。
可细想了想,江豆豆没什么不妥。
“江豆豆能起什么绰号?”
孙青这一刹脑子倒是好用起来了,扳着指头给她数算:“你想啊,能起的绰号还少么,有可被叫成豆芽菜吧?也有可能被叫小小豆人,小的时候那个动画面你不是也看过。万一再有缺德的孩子,想象力再抽象一点儿,从豆芽菜想到了炒豆芽,或者干脆叫咱们小炒了,你说郁闷不郁闷?还有可能……”
江南打住她的话:“你得了,按你那么说没法起名了,又不是商标注册,还要把关系名字都相全了么。”
孙青哼了声:“你别不信,不比那个简单。反正不能叫江豆豆,万一有一天真被叫成豆芽菜,你说咱儿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往那里一站该多羞涩啊。”
江南越发没话说,本来生出来就比一般的孩子小,连孙青自己也说了。只一夜的时间就看到他长到一米八几了。哭笑不得,不得说;“孙青,你真是太能扯了。他现在也比豆芽菜大不了多少么,你怎么知道会长那么高。”
孙青瞪了她一眼,觉得这完全就是个外行,毫无参与感的母亲。回头问江妈妈:“阿姨,你说句公道话,叫江豆豆是不是不合适?”
江妈妈过来抱起小外孙,掂量了一下,男孩子叫这个名字的确不是太响亮。
“小名叫豆豆吧,大名再想一个。孙青说得也有道理,不像是女孩子,起个讨巧的名字什么时候叫着都挺好。”
孙青马上一脸得意:“看到没,阿姨也是这么想。就说你脑子有问题吧,一觉醒来,能想出这么个名字,也就你江南干得出来。”伸手去抓孩子的痒痒肉,笑嘻嘻:“是吧,豆豆,你妈妈太没文化了,咱不理他。”
江南烦恼的躺回到床上去。
“大名太难想了,想不出来。”
江妈妈抱了一会儿孩子,就要回去了。打算煮点儿大补的汤过来,是件工夫活,得早点儿回去。
离开之前,江南叫了声:“妈……”
江妈妈转身:“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我爸。”太长时间没看到他了,知道他在疗养,可如今再不好的事都已经这样了,真所谓的木已成舟。而且她连孩子都已经生了,他还不打算消气,原谅她么?
“妈,我想让爸爸看看豆豆,他或许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都说小孩子有化解恩仇的作用,江南就这么想。
江爸爸这一回的心结一定不好打开,毕竟几乎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他们着实都被蒙在鼓里。当初便不看好的一桩婚事,最后真是被薄南风打动了,甘愿将江南交到他的手上。谁成想……
事到如今连江南也不愿去想那些不好的事。就想先争求江爸爸的原谅,一家人避不见面,也不是个办法。
孙青看了一眼江妈妈,然后对江南说:“等你养养再说这事吧,你别老跟阿姨说这事,阿姨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接着又对江妈妈道:“阿姨,你不是要煮汤,先回去吧,这里我照看着。一会儿就有来换班的了。”
没多久热闹起来,离正扬前脚才到,纪梦溪也来了。
每个人大包小包拿了许多的营养品过来。男人,又都是单身,对照顾孕妇是外行,不知道真正需要什么,只知道补身子很重要。去到店里专捡贵重的拿,以为就是最好的。
江南看着犯愁:“太多了,怎么吃得完,以后再来别拿东西了。”
纪梦溪告诉她:“慢慢吃,也没让你一下就吃完。”
过来看孩子,打外面进来,怕自己冷气重,暖了一会儿才敢凑上前。
感叹:“真小。”
第一次见到才从出的孩子,没想到只这么一点点,所以感叹人的神奇,竟是从这么一丁点儿长起来的。长到青春年少,再长到如今这么大……谁又会真正的去思及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小小的一团肉,就在母亲的肚子里,艰难的生下来。
是怎样神奇的周而复始,难怪男人一旦当了爸爸,连心都会变得柔软而细腻。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生命,连他们看着都震撼,何况是那个真正当爸爸的人。
目色深邃,站起身看向正和江南说话的离正扬。
“我出去抽烟,你要不要?”
离正扬本来没这个需求,知道纪梦溪有话说。跟着他出去。
一直走到住院部大楼外面,纪梦溪才说:“如今关于薄南风的报导新闻满处都是,只怕江南会听到风声,我想这个事可能瞒不了多久。”
离正扬也想到了,正是他所担心的。所以昨晚想了一夜,就算消息铺天盖地,这个时候对她还是得封锁,知道不容易,才打算倾力而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几天安排了手头的事,时时陪在医院里,新闻报导她看不到。”
纪梦溪望着这个男人,以前不熟悉,只是听说过,这个离大少在S城颇有名气。后来也是因为江南出事,才见到的。最近联系的比较频繁,无论关于江南的,还是薄南风的,互通有无,算是一个战线上的人。才深入了解一些,年纪不大,内敛沉稳。
纪梦溪读心术上有一些能耐,那些年的心理学不是浑水摸鱼学着玩的。从离正扬那双眼睛里看到不知名情愫,稍微斟酌一下,没说其他,相信他的用心良苦,事情肯定能做得很周全。
这样的大事的确很难隐瞒,不出一天,孙青和江妈妈他们就都已经知道薄南风死去的噩耗。
江妈妈当时就倒下了,血压长上去了,江南那一边还没怎么着,她又住进了医院。
不敢对江南实话实说,就谎称江妈妈这段时间两头的跑,太累了,怕她身体受不了。考虑到江南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而且不缺人手照顾,就让江妈妈安心照顾那一头,也能松一口气。
江南没起疑心,本来也想让江妈妈多休息。这一段时间折腾下来,明显看出她瘦了很多,怎么可能不心疼。
孙青这一翻敷衍的说辞说完,眼眶就要红了。怕再呆下去就会露出破绽,借口去上洗手间,快步跑到走廊的尽头痛哭失声。
觉得悲情到极至,回想起昔日种种,从来不觉得薄南风像个坏人。尽管别人再怎么说,还是希望他好好的活着,能够回来和江南以及孩子一家团圆。任谁能想到,小豆豆这么没有福气,才一出生就没了爸爸,这一辈子都要看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黄宇本来倚在窗框上,听孙青扯谎。
这一会儿孙青一走,房间里刹时只剩下两人。他也觉得难过,如果可以,倒想一辈子不单独面对江南,太苦情了,他有些藏不住话。
可离正扬这个百变仙君不来,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盯场子。实则那种事情装在心里本来就很痛苦,还要强颜欢笑地骗一个女人,那痛苦便是翻了翻的。
拉了张椅子坐过来。瞪了江南一眼,嘴角苦涩地抿着。
“你怎么那么不出息,人家别的女人随随便便那么一生都是七八斤重,你看你,兴师动众地怀了近十个月,就生出这么大点儿个东东来?”
一直想抱一抱,不过发现太小了,不知道要怎么抱,还是干脆托在掌心里?
江南郁闷得不行:“哪个女人不是怀胎十月才把孩子生下来的啊?好像我怀的时间特别长一样,黄宇,你怎么那么不会说话?”
黄宇轻笑。
问她:“我能抱一抱小家伙么?”
江南一副孩子在这儿,你随意的模样。
大方的供手让人:“你抱啊,想抱就抱。”
黄宇迟迟不敢出手,真怕抱出什么问题来,就纳闷,是所有刚生出的孩子都这样,还是她江南生出来的就个别?亦或者他薄南风的儿子跟别人的不一样,明明那么小的人儿,偏偏生得漂亮,白嫩白嫩的,看水灵劲又不像是才出生几天的孩子。
江南见黄宇那个犹豫的样子以为他不喜欢孩子。也是,自己还都是孩子呢,一般这个年纪的男人都不太喜欢。
“不喜欢就不要抱了,瞧把你勉强的。”
黄宇叫起来:“谁说我不喜欢了?你得告诉我怎么抱啊,我总不能把孩子直接拎到手里吧。你不跟我急?”
江南“噗嗤”笑起来,把孩子先抱起来,然后送到他的手里去,告诉他两只手都要怎么安放。
黄宇十万个小心,最后以一个极其木讷的姿势托在手掌和臂弯间,发现太辛苦了,要是这个姿态一直维持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全身的骨头就都要僵麻。
“这么辛苦,真的不用给你找个人照应?帮你带带豆豆也行啊。”皱了下眉头,这都给孩子起的什么名儿。还真是拿小孩子不当爷们。
“不用,我觉得自己可以。而且再几天就能回家了,带起来更方便。”
没多久,黄宇的胳膊酸掉了。
江南笑着把孩子接回来,边说:“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当了爸爸之后,就得成年累月的这样,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到时候什么滋味你就体会到了。”
黄宇凑近来,嗅到她身有奶香味,很甘甜的那一种。跟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有明显的差别,太纯天然了,像是种极其柔软的感觉,丝绸一般。发现女人当了妈妈也挺好,才越发觉得是个女人了。
哧哧的笑了嗓:“要真那样,老婆我也不娶了,还生什么孩子,一个人倒自在。”
想起什么,眉眼中的笑意一寡淡。看着江南:“没跟你说呢,闵倩怀孕很久了,全家万众一心也关注生产的事呢。”那一次本来要跟江南说起的,被薄南风一挡,话茬一搁浅,就再没机会说了。
江南怔了下,抬起头:“这样啊,很好啊,你该祝福他们。”
黄宇淡淡的:“我一早就祝福过了。”
江南笑起来:“这样不就对了,都会越来越好。”
黄宇没说话,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即便那一晚他有机会跟她说上话,她也一定会笑着鼓励他,对那两人说一句祝福的话吧。算是把三个人身上的枷锁都去除了,对谁都是种彻底的解脱。
就因为知道她会这么说,所以他也真的那么做了。说过之后觉得很舒心,没有半点儿耿耿于怀的感觉。原来真的是重生了。
半分的计较都不再有,闵倩那一页翻过去了,而且十分彻底。
在林乐面前有一条深黑的胡同,幽长得似没了尽头。
每一走惴惴难安,狠狠的抑制自己转身逃走的冲动。知道没有回头路,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总算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念头滋长之后,让她心底的恸意平衡了几分。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最不幸,所有悲催透顶的事全部发生在了她的身上。羡慕江南有种种的好……
如今看了报纸,莫名舒心起来。江南才最是那个真正走了霉运的人,以前的风风光光原来都是假的。
薄南风不曾真的喜欢过她,也不是觉得她与众不同,比谁好,才选择跟她在一起。就是因为江南是他的仇人,才有了后来江南似拥有全世界的假象。如今不仅江南的幸福破灭了,更叫她爽快不已的是,连宋林爱在她面前为之炫耀不已的幸福,也跟着破了。
原来老天还是公平的,她虽然失去一些东西,可看一看江南或者宋林爱,也并不比她的少。
大家不过都站在同一条破败难言的路上,失去那些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到底谁也不比谁好过。就相当于死也拉了垫背的,还有什么遗憾而恐惧的呢?!
林乐不否认到现在她的心性已经彻底扭曲了,对,她就是巴不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幸。像江南那样最好,不仅身陷囹圄,最喜欢的职业做不成,耀眼的男人成了毒,最后连命都没有了,也彻底成就了江南的一无所有。
她怎么会不开心?!
她林乐之后以有今天都是江南一步一步斡旋而至,这一些都是江南应得的报应,怨不得别人,若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曾经太高调的活着。岂不知大家都是同样的人,谁也不比谁高出一等,有什么资格想要得到这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东西?
若说她还有一点儿痛心,便是薄南风的死。不过也都没有什么了,活着也是得不到,与其成全别人,不如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殆尽。大家全部心死,一了百了。
手掌攥紧,已经到了。推开那间小诊所的门,一股浓重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林乐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这样的反应太剧烈。所以平时心惊胆战,连饭都很少在家吃,就怕被有人看出破绽。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实在谈不上热切,即便是给他们送银子来的。下意识觉得是轻浮的女人,往往最初都表现得害怕,不信任。最后还是跑不了要来这里。
拿本子去翻查,问她:“有预约?”
林乐脸色发白,抑制自己不断的干呕。
“有,我之前打过电话了。”
女人示意她坐下来,问她一些细致的情况。
“几个月了?”
林乐不想回忆那些不堪,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的答了她。
女人感叹:“既然不想生下来,怎么拖到现在?时间越久,风险越大。”
林乐马上提心吊胆:“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不会,现在堕胎算小手术。”
甚至没什么检查设施,只简简单单地问了几个问题,登记一下,交了钱,似乎就可以手术了。
让林乐躺到里间的床上去,进来了才看到那一套设备,还有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在里面,另一个也是来堕胎的。躺在病床上,已经被麻醉,处于昏迷不醒状态,看医生的样子是正在给她手术。
林乐紧紧盯着,心口跳得实在厉害,见女人劈叉着两腿,一点儿反应没有,像是死了。
担心起来,就是这样简陋的设备,即便真的手术中出了问题醒不过来,谁又会知道呢?
男医生看了她一眼,抬头问:“也是来打胎的?”
林乐点点头:“我已经交过钱了。”
男人一指另一张空床,告诉她:“躺上去,这个很快。”
跟杀猪一样,似乎浸了开水,直等开膛破肚就万事OK了。林乐颤巍巍,双腿开始发软,一步都迈不动了。
那张沾着血迹的病床似乎一下离她遥不可及了起来,怎么走也走不到边上去。
女医生掀了帘子进来,看她还在地中央立着,不耐烦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儿,我们还有其他的病人呢。”
林乐彻底慌了,转身向外逃。并不比第一次好,亲见了,反倒恐慌得没了止境。甚至觉得即便生下来,再把这个孽种掐死,也比就这么直接堕掉强。
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孽种,搭上自己的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