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瑾点点头,有孟晓尘给自己撑腰,那自然是底气好很多,倒不是怕华敏,而是不愿意和她斗气,总觉得不能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那宫女倒是谦和有礼,丝毫没有摆出皇后身边红人的骄傲架势,这也不得不说华敏在调教奴才放满也颇有一手,倒不是自己看到的那般愚蠢。
“瑾主子,玉尘公主,皇后娘娘请二位过去说说话,商讨一下婚礼当天的细节。”那宫女说得极为恭敬。
柳风瑾之前在王府的府邸见过她几面,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遂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道:“回瑾主子的话,奴婢惠儿。”
柳风瑾笑道:“惠儿,甚好。碧秋,把我那套水碧寒的镯子拿来,送给惠儿姑娘。”碧秋掌管了柳风瑾的首饰和衣服,这些事交给她再妥当不过,柳风瑾经常记不住自己有哪些衣服和首饰,偶尔想起来时,碧秋总能妥妥地记起来放在哪里,以前是怎么搭配的。
惠儿顿时受宠若惊,道:“不敢!奴婢拿着娘娘给的月俸,做的都是本分之事,瑾主子给奴婢打赏,奴婢万不敢收。”
柳风瑾笑道:“谁说我是给你打赏了?这是送给你的,我见惠儿姑娘面善,如同我的姐妹一般,难道惠儿姑娘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惠儿急忙连称“不敢”这才福着身子收下了,华敏对柳风瑾的态度她是最清楚不过,又是跟在华敏身边的老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吃了不少亏,受了不少苦,挨了不少罚才换来的。
现今,柳风瑾贸然送了自己这样贵重的礼物她心中狐疑不已,又担心中间有什么陷阱,所以,捧着这对碧水寒的镯子简直就像是捧了一碗毒药那般沉重,但她也不敢就此拂了柳风瑾的意思。
见了华敏,柳风瑾倒是恭敬,毕竟这表面的文章要做足了,总不能让她挑刺。孟晓尘仍旧是一脸的高傲,这西辽和南梁之间的利害关系,恐怕华敏心知肚明,就算呼延通不曾交代,她也不至于傻到得罪孟晓尘的地步。
只是,孟晓尘以前并不是以西辽公主的身份出现,而是古一峰的徒弟,那时华敏还不是皇后,还是一个眉眼温柔带着风情的女人。
“本宫昨儿一晚上都不得清净,这会子消停了吧?不是本宫说你,怎么就招惹上这种人呢,你马上可是天家的人,凡事要谨言慎行。”华敏道。
柳风瑾真的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让一个出身医药世家、救死扶伤的女子成了如今拿捏造作的女人。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风瑾知道错了。娘娘昨儿不曾安歇好,就让风瑾为娘娘揉揉,也好缓解一下风瑾内心的愧疚。”柳风瑾说得真诚。
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能做到以德报怨,那也是胸怀宽广的体现,何况,本来就是立场不同,倒也不能说华敏全错。
华敏没想到柳风瑾不但不反驳自己,反而这么低眉顺眼,一时分不清她的心思,孟晓尘知道柳风瑾是想缓解二人之间的关系,急忙笑道:“皇后娘娘,姐姐她是真心想要孝敬您,没被您召见之前,就要和本宫说过多次,说是要来给您问安道歉。”
华敏有些吃惊,本来见柳风瑾和孟晓尘一起过来就微微有些吃惊,早已有人告诉她,昨晚孟晓尘和柳风瑾是睡在一起的,如今孟晓尘又站起来帮柳风瑾说话,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笑道:“公主现在说话做事多有体面,处处彰显西辽皇族的尊贵,以前相识,本宫却并不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柳风瑾见华敏没有反对,便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帮她按摩,从太阳穴一直到肩头,一边按一边问道:“娘娘,这力度行吗?”
华敏倒是有些享受,脸上的神色也舒缓了许多,笑道:“就这个力度吧。你也被折腾了一晚上,就让那些奴才来吧,去那边坐着,我们好生说会话。”
孟晓尘笑道:“皇后娘娘的气色真好。以往是我故意瞒着身份,那是我错在先,皇后娘娘对本宫甚好,毫无失礼之处。我此次前来贵国,乃是为了姐姐的婚事。”
华敏微微一吃惊,本以为孟晓尘代表西辽来参加婚礼,乃是冲着两国的利害关系来的,没想到孟晓尘竟然直言是为了柳风瑾。
柳风瑾给孟晓尘使了个眼色,孟晓尘急忙道:“当然,贵国太子大婚,可喜可贺,西辽自然要派人参加,因为母后近日凤体欠安,这才命了本宫前来。再者,太子殿下乃是本宫的大师兄,这等喜事怎可错过。”
华敏听着这话倒也合理。
柳风瑾笑道:“皇后娘娘,我哥哥这次前来给我准备了一些嫁妆,我年轻不懂事,不如您帮我参谋参谋?”
找其参谋是假,借机和她套近乎是真,再者华敏多少嫌弃柳风瑾出身低微,又是前朝奸臣余孽,若是嫁妆都没有,会显得失了皇家的颜面。
华敏见她表现乖巧,虽说自己这段时间总觉得她不顺眼,但背后也未听她有忤逆的言辞,如今人前又给足了她面子,心中的气顺畅了许多,倒也不为难,笑道:“拿来吧,本宫就帮着看看,有什么疏漏了也好让人早些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