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几声整齐的应和声.君天遥淡漠地垂眸.不见丝毫担心.悠悠闲闲地走回去.堵在院中护卫和搬运尸体的人自动闪开了一条道.君天遥走到了童归的尸体旁边.可能是不知如何处理.他的尸体还沒动过.
他还保持着身死前的姿势.只是.他的尸体已经不完整.地面上.徒留一截断掌.如同断情.
“下辈子.你可要看清所爱之人.不要再轻易付出了……”
君天遥低低喃语.
“嗤.君少主.沒想到你也是这些情情爱爱的整天放在嘴边的人.可真是英雄气短.”
这句耻笑.出自一直想要寻找存在感的拓跋云烈之口.君天遥斜斜地撇了他一眼.重点在对方躺着的泥土间徘徊了一下.便转过了头.什么都沒有说.却比说了什么还要让人暴躁难耐.
“你竟然鄙视我.”
拓跋云烈脑子有些不够用.呆呆地问了一声.
“阶下囚沒有资格说别人的不是.”
撂下这句话.君天遥招來人将童归的尸体抬下去.还有尊贵的拓跋汗王.自然.沒有忘记好好招待一番.在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往伤口上撒盐.便怨不得要受些非同一般的委屈了.
手下的这些人动作都很利落.只是一会儿的工夫.方才的血域修罗场便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风吹叶落.格外萧瑟.天地间.似乎只有自己一人.世上无不散之筵席.谁都不可能一直陪着谁.咯吱一声.脚下踩上了一个东西.懒懒的无奈的笑了.是他送给漠的玉佩.真是为了生存.无时无刻都在找寻机会.
他应该很希望他在看到这块自己郑重送出的白玉佩时.想到自己倾诉的情意.近而更加尽心吧.此情此景.他只想要懒懒地躺着.什么都不想要做.
意兴珊阑.便是如此吧.偏偏.君天遥很想要逃避自己真正如此这般的原因.
他虽然沒有想到贪狼假投靠玉潇湘变成了真投靠.连漠都劫持了.可是.无所谓.他早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玉潇湘死还是逃.对他.都造成不了绝对的威胁了.
他脑海中不断想起的.是曾经叮嘱贪狼的.让他借机将阿弃带走.以着背叛者的形象.不得不带走.沒有转圜余地的分离.
手按在了花树之上.粗糙的树干摩挲的掌心生痛.一道粉色的身影悄然站到他的身后.月光将女子纤细的身影倒影在他的身前.
“你不去照顾林涵.來这里做什么.”
君天遥转身.脸上的苦涩全然消失.笑意满满.尽是一个最终成功者的得意.
拓跋云若脸上带着些粉.却不是害羞.而是恼怒:“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粉面含霜.君天遥随手摘下枝干上的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除了你哥哥的事情……”
拓跋云若冷笑了一声:“放心.不是为了我哥哥求情.你这样的人.只要有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我相信.一个活着的拓跋云烈远比一个死了的拓跋汗王有价值的多.”
君天遥把玩着叶片的手指一顿.意外地看了拓跋云若一眼:“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拓跋云若眼刀一把一把的丢.抬头挺胸.与君天遥只有一拳之隔.呼吸尽在咫尺.别人眼中的暧昧.实则.是狠狠的嗤笑:“我是來告诉你.谢谢你的见死不救.我很庆幸自己沒有栽在你的手中.林涵比你强了太多太多.”
“不用谢.我也很庆幸自己沒有挖了兄弟的墙角.”
君天遥很有绅士风度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见恼怒.反而调侃了女子一句.拓跋云若一时语竭.恼怒地咬着唇.蓦然.灵光一现.唇边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你有喜欢的人吗.”
“若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悠闲漫步.估计又是做戏吧......”
“沒有心的男人.”
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君天遥愣了一瞬.沒有心的男人.苦笑了一声.他的心.曾经交出去过.只是.那个人将他击碎的四分五裂.
手指摩挲着胸口.他的心.连自己都找不到了.胸腔里面存在的.满满的都是黑色的.丑陋的仇恨.
冷冷地笑了.却无意识地将碧绿的叶片卷起.凑近粉色的薄唇.一缕清幽的乐声传荡.飘飘渺渺.宛若随风漂流的雾.透着迷蒙.透着无垠的空寂.还有一丝一缕的思念.浸染了夜半的天空.
“爷爷.叶子的声音好单调.一点儿都不精彩.您为什么老是吹老是吹.”
顺眼朦胧的小男孩撇了撇嘴.很是为自己爷爷的爱好无语.
“呵呵.君君呀.你不懂.叶音不是表演的音乐.它是吹给自己听的音乐.”
老人摸着男孩的头.眼底.是男孩无法理解的沧桑与遗憾:“它的声音.是最纯净的心音.以前.有个人告诉我的.可惜……”
“你现在还小.不明白.记得.若是有一天.你找不到自己的心在哪里了.便让它帮你拨开迷雾......”
爷爷.我把自己的心弄丢了.我找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