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见珲阿若似乎不排斥自己,心里暗自高兴,拉七杂八说了一堆话儿,慢慢,那话题便绕到了慕媛身上。珲阿若皱着眉头问:“那个叫慕媛春衣,据说是慕昭仪侄女,和皇孙殿下究竟为何如此情分这般深?我见皇孙殿下总是处处将她带到身边,都舍不得放手半步一般。”
李嫣撇了撇嘴道:“还不是那慕春衣撒娇撒痴缠着皇孙殿下?”抬眼看了看珲阿若,见她关注看着自己,不由得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于是慢慢一字一句斟酌着道:“奴婢倒是有句掏心窝子话想和绵福说说,可不知道绵福爱不爱听。”
珲阿若低头瞟了一眼李嫣,带着几分惊讶,没想到这小宫女竟然有什么掏心窝子话想要和她说,淡淡一笑,她点了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既然绵福想听,那奴婢便放肆了。这慕媛和皇孙殿下情分非比一般,他先前就是和慕媛一起徵宫跟着慕昭仪念书,所以若是绵福初来乍到便想和慕媛去争皇孙殿下关爱,自然是行不通。俗话说欲速则不达,绵福可缓缓图之。”李嫣低眉顺眼说了一通话,心里却是砰砰乱跳得厉害,但愿珲阿若能听她话,到时候一举将慕媛除去。
“缓缓图之?”珲阿若回味着李嫣话,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明白:“你是想让我笼络着慕媛,先不用和她去争什么,然后伺机而动,找个机会她没有觉察时候便将她除了去?”
“绵福果然是聪颖过人。”李嫣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崇拜之色望着珲阿若:“若是绵福一开始便针对她,慕媛自然便有了戒心,绝不会轻易上当,不如绵福放□段,主动和她去结交,那慕媛失去了防范之心,绵福就能轻易找到将她扳倒事情了。”
珲阿若沉思了片刻,连连点头:“不错,你说倒真是个法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向皇孙殿下讨了你过来到我这院子里边当差,你愿不愿意过来?”
李嫣心里暗自叫苦连天,本来是想来招“借刀杀人”,没想到却把自己给搭上了!平素虽然不是跟赫连睿身边,可每日里还是能够见上他几面,偶尔还能说上一句半句话,可若是从赫连睿身边调到珲阿若这里,机会便少了很多。
虽然心里自怨自艾,可却还是不敢回绝珲阿若,只能笑得灿烂说:“绵福赏识,这可是奴婢天大福气,奴婢自然是愿意。”
珲阿若点了点头道:“那你便先回去,我先向太子妃和魏良娣去回禀下,将你讨到我这里来当差。”
李嫣咬着牙儿答应了,拎着食盒走回到自己屋子里边,一进门便重重将那食盒掼地上,差点没有将那食盒摔坏。她冲到小小梳妆台前,对着那面镜子看了看自己脸,那是一张讨喜小圆脸,只是面色非常苍白。她抚摸着自己脸,轻轻说道:“李嫣啊李嫣,去珲绵福院子里又有什么,只要你肯用心,自然能找到机会!”
赫连睿清心斋心不焉念了一上午书,张延之见他完全不状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望着赫连睿直皱眉,赫连旸旁边挤眉弄眼取笑道:“太师,你是不知道我睿侄子前日得了个绵福,自然会要精神懈怠些。”
被赫连旸这么一说,赫连睿是心情糟糕,向张延之告了一声早退,便带着薛清走出了清心斋。他沿着那石子小径御花园里漫无目走了两圈,只觉心里一片空虚,怏怏不回到了东宫。一进内室,赫连睿便看到了那雨过天青色锦帷,他转过脸来盯着薛清道:“你给我说清楚,是谁系了几个那样奇怪香囊锦帷里边?”
薛清见赫连睿目光如刀子般从他身上闪了过去,瞬间脸上又换上了一副愁苦表情,不由得心中也是难过,双腿一软便跪倒了地上:“皇孙殿下,那香囊是奴才系上去,你就罚奴才罢!”
“你!”赫连睿一脚将薛清踢翻地,脸色变得苍白不已:“薛清,我和你一起也有不少年头了,你为何要用这样手段来害我!”
薛清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住向赫连睿磕头道:“殿下,不是奴才想要为自己开脱,可奴才是绝不会害殿下,奴才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奴才一心只想着殿下心里头活,又怎会做那些让殿下不开心事情呢?”
看着薛清那副模样,赫连睿叹了一口气,回忆起薛清和他之间各种事情,心里也知道薛清绝对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如此谋算他,这该是母亲手笔罢?母亲为何一定要这么做呢,分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珲阿若,为何一定要将他们俩绑到一起?
正想着,这边走了个宫女进来,赫连睿定睛一看,却是蓝灵,只见她向自己行了一礼道:“殿下,今日慕春衣是去了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