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嫔果然是想提起八公主,当下看了陶君兰一眼,眼圈儿便是红了:“太后,其实臣妾过来也是想请太后打发人去瞧瞧她,看看她如今怎么了。您知道,我这样的身份,也不好派人大张旗鼓的去看——”
后宫妃嫔身边的人,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怕的就是宫妃和外头互通消息,干涉朝政。
太后赞许的看了英嫔一眼:“你是个懂事的,只是也太小心了些。你做母亲的,派人过去问问怎么了?还特特到我这里来。来了也就来了,可你偏生半晌也不说话,若不是他们来了,你难道就不开口了?”
英嫔低下头去:“臣妾其实也是想着过来等等九公主,想问问她八公主的情况。”
看到此时出,陶君兰几乎是已经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可怜天下慈母心”了。
英嫔身在宫中,纵然知道八公主的消息,却是不能亲自去看看,心里想必也不好受。更何况,她只知大概,却无从知道详细的,自然更是心里猫抓一般。为了知晓八公主近况,她甚至只能如此细细盘算一番。更是显得可怜。
陶君兰自也是不好受的——八公主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和她脱不开关系。英嫔这般,更叫她觉得对不住八公主和英嫔。
太后也有些动容,叹道:“一会儿你让你身边的大宫女留在我这里,我让人带着她出宫一趟,回来之后让她告诉你八姐儿的情况。”
英嫔自是欢喜,忙不迭的向太后谢恩。
陶君兰看了,更觉得难受,可这会子她说什么也不合适。于是只得缄默不言。
倒是太后道:“八姐儿护着拴儿才遭了这次劫难,以后该让拴儿好好孝顺他八姑姑。若他以后敢不孝顺,我打断他的腿!还有陶氏,你也多去来看看八姐儿。安慰安慰她,她毕竟年轻,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经的。切不可一味悲伤。”
顿了顿,太后又叹了一句:“可恨那居心叵测之人。”竟是害了两个公主——一个驸马受了伤,连堂也没拜。一个更是失了腹中孩子。简直是可恨。
陶君兰由衷道:“王爷已去查探此事了,想来总会水落石出,给八公主报仇。”
“是了,这样的事儿,决不能姑息!”太后拍了拍桌子,很是义愤填膺的架势。其实太后没说的是,这件事情更是在藐视天家威严,严重的损了天家的脸面。就凭着这一点,就决不能姑息轻饶。
在太后看来,幕后之人最好是要千刀万剐才好。否则以后让人学去了,那可怎么是好?
太后面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时,几人便是联袂告辞了。
出了门,英嫔便是主动问起了陶君兰:“不知端王侧妃可知八公主近况?”
陶君兰歉然的看了英嫔一眼:“太医看了又给开了调养的方子,说并不影响以后生育。只要好好补上亏空就行。幸好当时月份还小,不过堪堪一月,所以倒是没怎么受罪,气血亏损也不算厉害。就是八公主心里难过,这个却是只能慢慢靠着时间恢复了。八驸马倒是个好的,出了这样的事儿,也自责没护着公主,更是心疼公主受罪。将公主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她这些话都是实话,不隐瞒半点也不故意报喜不报忧。不过却是听得英嫔连连点头,似乎眉头也松开了一些。
英嫔最后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就觉得八驸马的确是个好的。可见当日没选错人。”
陶君兰笑了一笑:“正是这话。八驸马对公主一往情深,这可是十分难得了。他们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许多的孩子。今日这场磨难,倒是会叫他们夫妻感情更好。”
这话说得英嫔也微微有了几分笑意:“若是真这般,那也是因祸得福了。”做娘的,总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好的。
陶君兰歉然的看英嫔:“这件事情,八公主也是受了我们的连累,也叫您白白担心。真是对不住。”
英嫔笑了笑:“她护着拴儿也是应该的。拴儿可是她二哥的骨血,更是她的亲侄儿。再说了,她在宫外,也少不得你们做哥哥嫂子的帮衬她呢。”
英嫔这话就是想要端王府以后多与九公主走动,替九公主撑腰的意思了。
陶君兰听明白了,却也不觉得反感,只道:“这是理所应当的。”
一时辞了英嫔,陶君兰和九公主便是准备出宫。
九公主许是有些感慨,便道:“当时八姐姐选夫婿的时候,本来皇后和父皇中意的并不是今日的八驸马。若不是英嫔坚持,只怕如今八姐姐的夫婿就是旁人了。当时人都道英嫔选错了人,可是如今我才知晓,英嫔其实是选对了人才是。到底是亲娘,果是不同的。”
陶君兰瞅了一眼九公主,觉得九公主许是羡慕八公主的。当下叹了一口气,道:“以后静平也会对你极好的。他这人我最是了解不过。你且放心。”
九公主傲然一笑:“我自然是没有选错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