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血浓于水,拴儿虽说和陶君兰见得少,可到底还是跟陶君兰十分亲近的。每每巴巴的盼着陶君兰能进宫配他,所以太后才会说出这句话来。
听到太后提起拴儿,皇帝倒是想去瞧瞧孙子了,便是笑道:“正好朕也去瞧瞧拴儿,晚上陪着母后一同用饭。”顺带也提一提重新选个端王妃的事情。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只需等着宝船太监将事情查清楚就行。
陶君兰安安心心的在宫中住了三日,倒是半点不心虚,反倒是因为心情好,养得气色都好了不少。
反之姜玉莲则是脸色不太好:一则是想到了以后她就要禁足的事情心里不舒坦,二则是因为太后冷淡的态度,三则就是怕事情查出来了,她再被责备。其实,事情是不是陶君兰做的,她很清楚。
其实,这件事情要查清楚也容易。只是陶君兰不想自己查罢了,她怕自己就算查出真相来,也被人想成了只手遮天,故意找人顶罪。所以,倒不如置身事外,反倒是又轻省又能替自己洗脱嫌疑,何乐不为?
再说皇帝这头趁着晚膳的功夫将打算给端王重新选个王妃的事情说了:“刘氏当初做姑娘时瞧着也是好的。却是没想到进了端王府却成了那么个德行。着实让人惊讶。”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冷笑一声:“我当初就说不好,可你们谁听我的话了?刘氏一身才名,只怕是根本就没瞧上你那哑巴儿子!要换成嫁的是康王,我保证刘氏保险不是那个样!”
皇帝讪讪,又有些难堪,不过当着自己的亲娘倒是也没什么扭捏的,也承认了自己的错处:“朕本想着刘氏有那般才情,邺儿又只能是个闲王,二人能在一处吟诗作对,也算是志趣相投。”
只是没想到,他觉得是良配,最后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太后又冷笑了一声:“闲王?他若真是闲王,这会子就该跟康王庄王似的躲在王府里享受行乐,而不是奔赴战场!”
提起这个事情,皇帝的面色也有些阴郁起来。他的儿子其实也不算少了。可是这么几个儿子,最后主动站出来的竟然只有李邺这个最不被人看好的。
而他的嫡长子,非但没有主动站出来,甚至在关键时刻做出了那等可笑的小把戏?受伤?当他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养出来的好儿子啊!
“罢了,邺儿是个命苦的。”太后忽又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说下去。事已至此,再争又有什么用?
皇帝自也不想再说下去,于是话题重新回归:“那端王妃的事情——”
“不急。问问邺儿的意思再说罢。”太后想起李邺对陶君兰的宠爱,苦笑了一声:“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已经有过一个他不喜的王妃,这一次,就随他的意思罢。也当是补偿了。”
顿了顿,太后又叹了一声:“况且,再娶王妃,拴儿的地位也就尴尬了。到时候,长子是庶出,嫡子却又是不是长子,以后也是麻烦。
皇帝这才想起这么一层来,一时之间也是迟疑。
“陶氏精明着呢。你真当她管不了家?查不出来是谁做的?她不过是不想惹了一身腥臊罢了。况且,她怀着孕,她是想要保重身子,不愿为了旁人操心。”太后自然知道皇帝怎么突然生出了这个想法,当下便是笑着说了这么一番话。“人心不古,换做谁管家,也防不住这样的事情。”
即便是她当年做皇后,手里权力何其大也?可也是防不胜防不是么?所以,这些事情根本就管不住。
“对了,边关那边可有消息回来?”太后还是更关心李邺的事情。
皇帝点点头:“已经到了,且阻拦了那些草原人再往里走的势头。好歹是拦住了。”
太后闻言也是欣慰。不过却没再多问多说——女子不得干政,这是祖训。
不过,朝廷的事情可以不说,教育子孙的事情却是可以说的:“是该好好教导教导康王了。那么大一个人了,处处还听他母后的。难不成将来当了太子也是这个德行?那倒是不如干脆现在就毁了根基得好!”
想起康王,皇帝同样也是恨铁不成钢。所以面对太后的提点,他自也是连连点头:“是该好好教训了。”
其实皇帝颇有些后悔——当初父皇喜爱邺儿,他也觉得邺儿是他的接班人。所以对康王多有忽视,更是让康王在皇后跟前长大,如今想来……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