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笑了,看向刘恩的目光较之之前便是多了几分真正的信任和亲和。就冲着这一句话,显然刘恩便是可以信任的。不然,他如何会知道李邺是能说话这个事情的?
没错,为了彻底消除自己的疑心,陶君兰用这句话试探了一下刘恩。至于结果么,她自是很满意的。
“今儿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儿。”既是放了心,那么也就该说正事了。陶君兰坐直了身子,神色也是肃穆起来,一脸郑重的问道:“我想随时知道朝中的动向,你可能办到?”
刘恩一呆,他还真没料到陶君兰会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之前一直只以为陶君兰会让他办的不过是内宅的事情罢了。所以这会子陶君兰一开口却是问的朝政上的动向,着实是让他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陶君兰将刘恩这一反应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怎么?办不到?”
刘恩被这句话惊得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找回沉稳:“办是办得到,不过最多也只能是大面上的,朝中官员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罢了。至于再细致的,却是不好办了。”
陶君兰点点头,微微舒了一口气:“这倒是不打紧。只要能知道消息不至于抓瞎就行。打听消息你能做到,那散消息出去呢?又能不能做到?我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任何人都查不到我们头上!”
刘恩的背上沁出了冷汗,他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猜测起陶君兰到底要做什么来。当然,他是猜不到的。可正因为猜不到,他才觉得更加紧张害怕。
甚至,刘恩开始犹豫,犹豫他倒是是该说能办到呢,还是不能办到。的确,这事儿他是能办到的。可是他却担心陶君兰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些导致王爷的事情被耽搁破坏了……
陶君兰看出了刘恩的迟疑,却也不点破,只耐心等着刘恩回答。
刘恩纠结半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却也并不立刻揭晓自己的回答,反而反问了陶君兰一句:“侧妃想做什么,可否告知奴才一二?”
陶君兰唇角微微一勾:“你不信我。”
刘恩没辩驳。嘴唇动了动,却是默认了。
陶君兰面色便是冷了下去:“你忘了王爷对你的吩咐了。”不过心里么,却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刘恩这样也是忠于李邺的表现。李邺有这样忠心的人帮着办事儿,她自然是替他高兴的。同时也有些佩服李邺看人的眼光。
刘恩被这么一质问,面色都涨红了。可却依旧没松口:“王爷放心交给奴才这些权力,可奴才却是不能滥用。”
“什么时候主子的决定,需要你们来质疑了?!”陶君兰冷笑一声,声音严厉。
刘恩起身冲着陶君兰跪下了,却依旧没松口。
陶君兰定定的看着刘恩的背脊,半晌舒了一口气,语气重新缓和了下来:“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过是觉得我一个内宅妇人什么都不懂罢了,可是这个缘故?”
刘恩不敢承认,所以依旧不说话。虽然事实上他的确是因为这个才会如此担忧。
陶君兰倒是有点儿喜欢刘恩了——办事能力也不错,还如此有原则的忠心,倒的确是不可多得了。她心里也明白,她不信任刘恩,可刘恩一样也对她不信任!之所以对她这般恭敬,也不过是因为李邺的缘故罢了。
想要收服刘恩,还有得路要走。可陶君兰却是已经志在必得。
“罢了,你起来说话罢。你先跟跟我说说如今朝中的局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若有什么看法也可提出。毕竟我的确是在内宅之中什么都不知,自然也比不得你们常年在外走动的。”陶君兰淡淡言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到底是带上了几分讥讽。
刘恩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再度涨红了一回。最后他只能当做没听见主子最后那一句讥讽的话,讪讪的起了身。却也没敢再坐下,而是恭敬的垂手立在了一旁。
陶君兰挑挑眉,“坐下说话罢。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的,倒像是我欺负你似的。”
刘恩额上的汗顿时冒得更快了,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好比坐在针毡上,怎么都不自在。他此时此刻唯一盼望的,便是陶君兰快些问完,他也好解脱了。
其实刘恩此时也是对陶君兰有几分刮目相看了,至少是觉得陶君兰的确是有那份管家奶奶的威严。怪不得李邺会对她那般的放心,连句多余的交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