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微微皱眉。原本以为宇文雄是主导一切的人,毕竟宇文靖这样拼命护着他,一副以他为首的样子,可如今,宇文雄却死了,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但一个重要计划的主导人,不可能是个注定要牺牲自己的弃子。所以,是宇文靖?
只可惜,那张嘴太硬了,很难撬开。这一点,作为一个死士,真的很合格。
“我想见见他。”孟寒道。
“好,顺便,就用宇文靖吧。”秦绾点点头。
“知道了,我会再研究一下。”孟寒犹豫了一下才道。
“好。”秦绾知道他这是表示会尽力的意思,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孟寒离开南疆时太过年幼,只学了蛊,而巫术,即使在南疆也是非常偏门的,并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学,现在要找资料自然更加困难。不过,兰桑郡主口中的那个南疆人,很显然是巫蛊兼修的,而且他应该是并不情愿替北燕做事,只可惜人死了。
让执剑带着孟寒和宇文雄的尸体去王府一座偏院准备,再让秦姝去刑部大牢带来宇文靖,秦绾再看兰桑郡主,眼中也多了几分深思。
“不、不要杀我!”兰桑郡主依旧瘫坐在地上,说完这句话,赶紧又道,“也不要再把我送回小院去!”
“那你想怎么样?”秦绾被她给逗笑了。这姑娘还以为她是郡主,是使臣呢?阶下之囚,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我……”兰桑郡主也卡壳了。想怎么样,她当然希望对方能放她回北燕去,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你确定,那个南疆人是死了?”秦绾又道。
“当……”兰桑郡主就要脱口而出。
“想清楚再回答。”秦绾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我……”兰桑郡主一愣,脸色也迟疑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我没见过尸体,不过,就在一年前,那里就被宇文靖封起来了,地下室的出口也直接焊死,里面肯定是没有人了的,那之后他也没有再莫名其妙采购过一些不明用途的动物草药,我想……那人应该是死了吧。”
“那就是你并没有看见!”秦绾怒道。
“我……”兰桑郡主觉得很委屈。怎么想,人都是死了吧,总不能是宇文靖良心发现,把人给放了!
“这样吧,你要是能帮本妃做一件事,就放你回北燕去,如何?”秦绾又道。
“王妃要我……去查那人的死活?”关乎自己性命,兰桑郡主仿佛福至心灵一般开窍了。
“不错,所以,你是干还是不干呢?”秦绾问道。
“干,当然干!”兰桑郡主连连点头。
反正,只要能回到北燕,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东华的摄政王妃,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
“很好。”秦绾满意地一笑,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随即丢了一颗药丸下去。
“咳咳咳……”兰桑郡主一惊,连忙干呕,可药丸入口即化,早已吞入腹中,哪里还吐得出来?她不禁惊恐地尖叫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是毒药。”秦绾理所当然道,“你该不会以为,本妃会就这么放你回去吧?”
兰桑郡主瞪着她,眼底满是愤恨。
“放心,苏青崖出品,他说三个月发作,就不会是三个月零一天,只要你乖乖的,自然会有解药。”秦绾拍拍她的脸颊,柔声道,“当然,若是你不死心,也可以找北燕的大夫瞧瞧……不过本妃以为,你北燕的大夫要是靠得住,上任留城候也不用求到苏青崖头上了,是不是?”
“你!”兰桑郡主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无奈,但对秦绾的恐惧感却已经深深地刻入了骨髓。
“好了,过两天本妃就会派人送你回北燕去的,郡主就安心住下吧。”秦绾微笑。
兰桑郡主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呆呆地坐在地上。她是个怕死的人,尤其,她的骄傲都在那空无一人的小院里被磨光了,再也找不回来。说是让她去探查那个南疆人的下落,可也不是不能让她做点别的什么。她不但怕死,还自私,为了自己,对北燕以及那些姓宇文的人下手也会毫不犹豫。
秦绾只吩咐了一个侍卫将人送回小院去,又匆匆返回卧室。
“暂时没事。”苏青崖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头也不抬地道。
秦绾扫了一眼,就看见他的书上画着的奇形怪状的虫子,立即扭开了目光。
“孟寒那里拿的。”苏青崖淡然道,“毒分草木之毒、动物之毒和矿产之毒三种,而其中动物之毒和南疆的蛊术是有互通之处的,可以借鉴一下。”
“随你。”秦绾不耐烦听他长篇大论,在床沿坐下来。
李暄的模样就是在熟睡,甚至气色极好,比起他前些日子操劳得眼下青黑满脸疲倦的样子,更是好看多了,让人实在很难相信,这是个命在旦夕的人。
巫蛊,确实是很神奇的东西,南疆因此而灭亡也不算冤枉,没有一个上位者会不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苏青崖“切”了一声,拿着书到外间去看,实在受不了这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就好像他坐在这里有多碍眼似的。
秦绾没管他,或者说,现在她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
端着热水过来的荆蓝见状,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下后,又退了出去。
王妃现在不需要她吧。
秦绾当然不是真的旁若无人,自己动手绞了一块热帕子,一点点拂过李暄的脸,从额头到眉心,最后点了点紧闭的嘴唇,又轻轻一笑,小声道:“你睡得倒是好,让我担心,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她没看见的被子下面,李暄的手指微微一动,但气息却更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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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出了点事,小丫头从沙发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闹了一晚上,把我吓得够呛,好在这两天看起来没事了。/(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