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两天后凤时锦和君千纪一起返回京中,好像这场风雨已经暂歇了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激烈。
师徒俩下午才到的国师府,没想到夜里国师府就迎来了一位从未登门的贵客——太子殿下苏阴黎。
君千纪在正厅接待了他,凤时锦主动分担君千纪左右,亲自煮了茶奉上来,为苏阴黎添了一杯,亦为君千纪添了一杯,随后规规矩矩地坐在君千纪的身旁。
苏阴黎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见君千纪丝毫没有要她回避的意思。想来凤时锦是君千纪的关门弟子,君千纪既然不让她回避,便是有意要她接触朝中事宜的意思,反正往后迟早也是要接触的,遂苏阴黎也没多在意。
幽幽烛火倒映着三人的影子,随着烛光跳动,人影也跟着微微摇晃。
苏阴黎手指轻轻抚着茶杯杯沿,先开口道:“本宫听说这几日国师带着爱徒回止阳山去采药来为皇上炼丹了?”
君千纪回答:“正是。”
苏阴黎唇边便噙了一抹极淡的笑,但整个人依旧透着一种阴沉的气息,仔细看起来好像又没有在笑,道:“那还真是可惜了,国师一走,这京中便上演了一场好戏。”他也不拐弯抹角,顿了顿又径直道,“七公主原是皇上准备与北戎和亲的对象,却被府前军机处的安国侯恰好带人去兰乐坊里撞上了她正与兰乐公子举止亲密,惹得龙颜大怒,下旨让七公主远嫁北戎。”
“哦?”君千纪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好似第一次听说,颇感意外道,“竟还有这回事?”
苏阴黎看了君千纪一眼,而后道:“上京刚逢科举大考结束,京中鱼龙混杂乃多事之时,在兰乐坊发生了冲突争执,安国侯带人去平息事端这也无可厚非,可闹事的只在兰乐坊门口的街面上,安国侯却也能将人带进兰乐坊去并上楼搜了二楼的每一间雅间,不知安国侯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可细细一推敲起来却是有些牵强的,国师以为呢?”
君千纪淡淡道:“太子殿下有惑,应是去问安国侯,在这里可能无法得到答案。”
苏阴黎不语,只是直直看向君千纪波澜不惊的脸,那眸中神色幽沉仿佛能吸纳世间万物丑恶,看得凤时锦心里缓缓往下沉。苏阴黎又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事实究竟怎样,本宫也无从得知,今时到国师这里来也不是来问这件事,而是另有一事所求。”
君千纪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我除了为皇上祈福炼丹,倒也想不起还有别的能耐可言。”
苏阴黎笑了两声,道:“国师这么说就太谦虚了,若真是如此,我大晋无数百姓何以敬重国师至此?夜旋族是一个睿智的种族,我大晋皇室正是有了夜旋族的世代相助,才能百十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师用不着谦虚,委实是功不可没。说起夜旋族,不知国师是否又知道,兰乐坊的兰乐公子同样也是夜旋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