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纪点头道:“如此甚好。”
“师父。”凤时锦见他转身要出了丹房,连忙叫住他。
君千纪半回头,丹房里的袅袅白雾衬得他如临世谪仙,他道:“还有什么事?”
凤时锦鼓起勇气道:“一会儿丹药出炉以后,能不能让徒儿送去宫里?”君千纪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她忙又解释道,“徒儿是这样想的,反正昭媛宫里徒儿也熟了,与王公公也熟了,有什么需要叮嘱的也好说得清楚,万一让药童送去不清不楚地耽搁了反而败坏了皇上的兴致。”
君千纪仍是不能彻底信服,那眼神里反而起了两分怀疑。
凤时锦心口一紧,忙垂下头去,继续硬着头皮道:“好吧,相信师父也知道,虞昭媛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她服用五石散,而她服用五石散的原因……就是她不愿被皇上宠幸。徒儿是怕今晚出什么意外,所以想提前进宫去给虞昭媛打好招呼,顺便劝劝她。我看她也挺可人的,要是弄不好惹得皇上生气香消玉殒了就可惜了。”
君千纪语态微凉,道:“别人的事,能少管就少管。”
凤时锦道:“徒儿觉得这不是别人的事,负责送进宫的丹药总归是国师府炼制的,徒儿肯定希望这其中不会出什么差错,要做得完美才能不给师父抹黑,不然徒儿定然愧疚难当的。”
君千纪沉吟道:“你也算有心,一会儿你就负责送去吧。”他料想,今夜皇帝宠幸虞昭媛,凤时锦只是去送药,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凤时锦喜道:“谢师父。”
待三刻时辰一到,凤时锦开炉取丹时,丹炉内热浪澎湃,她全然没有了方才脸上的那股天真,安静着神情,从袖中取出一株轻小的药材,似一朵干枯的花,随着手指一松,那花型药材就落进了丹炉里,被丹炉的高温给烘成了灰烬,药性也随之散发了出来。片刻之后,凤时锦才取出丹药,风风火火地送进了宫里去。
到宫里时,夜色正缓缓垂了下来,如一场黑色的帷幕一般。远近交接的灯火似点点繁星,触不可得。
王公公已经在宫门口等候,见国师府来的人是凤时锦,脸色顿时干干的,还是上前躬身行礼,道:“老奴见过时锦姑娘。”
凤时锦从马车上跳下,道:“王公公,你这大礼,我可不敢当。”
“时锦姑娘真真是笑话老奴了。”
凤时锦也没太给他脸色看,当太监的都太圆滑,尤其是像王公公这样的,不然他怎能爬到太监群体的最顶端。那天晚上的时他虽然参与其中,但后来苏顾言闯进来想必也是有意放水,不然的话存心想阻拦岂会拦不住苏顾言,他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凤时锦一点也不想看到他那副嘴脸,从袖袍里掏出一只锦盒来,递给王公公,道:“这是给皇上备好的药,前两刻时辰服用。”见王公公接下,便又道,“现下我还要去一趟昭媛宫将另外的药给虞昭媛服用,王公公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