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抬头时,见前面不远处的白桦树下站着一缕青灰色的身影。君千纪静静地站在那处看着。他是来找凤时锦的,但是找到了她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他想等她自己发觉,她的身后有着这样一个依靠。
凤时锦脸上洋溢着欣喜,唤了一声:“师父?”
君千纪这才向她走过来,步履沉稳,身影笔直,袍摆和发丝迎风而动,如一棵苍白的白桦树,没有任何表情,却远比任何表情都要来得精彩和吸引人的眼球。
凤时锦眯着眼睛,楞是从君千纪身上瞧出两分仙风道骨来。
君千纪对苏顾言只默默点头打了个招呼,转头看向苏顾言怀里的凤时宁,了然道:“时锦力气再大也不至于到掀翻皇子妃的程度,更不及皇子妃在她手上留下的掐痕。四皇子来得迟,我却是来得早。”说着只牵了凤时锦的手转身便离去,对凤时锦道,“跟为师回去。”
凤时宁怔了一下,流着泪欣慰道:“时锦能有国师大人这般庇护,时宁也可安心了。”
苏顾言定定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一大一小的背影相差甚大,但毫不违和,同样的青灰色的衣袍,走路的姿势如出一辙,一人发丝用发带松散地束在脑后,一人满头秀发用檀木簪子精神十足地挽起来。大手牵着小手,竟也协调得……有些意外的刺眼。
路上凤时锦心情开朗地问:“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君千纪道:“下朝后昭媛宫找不到你,为师便寻过来看看,怕你惹了什么祸端。”
凤时锦不停地打喷嚏,道:“师父方才也看见了,不是徒儿想惹祸端,而是祸端它要往徒儿身上撞。要不是凤时宁抓着我不放,徒儿也不会使劲甩开她。”
君千纪垂目看了看凤时锦涕泗横流的样子,好心地从怀中取出一方巾帕来地给她,“擦擦鼻涕。”
凤时锦端地一笑,丹凤眼里因着鼻塞而流动着浅浅热的泪意,似晶莹剔透的琥珀,笑起来的模样亦是艳惊芳华,道:“谢谢师父。”
半晌君千纪才又清声道:“干得漂亮。”
“啊?”凤时锦顿了顿脚步,她原本以为君千纪一定又会责备她的。
君千纪悠悠往前走,袍摆拂动两袖清风,道:“为师说你往后不可在宫里胡来。”
凤时锦怔愣片刻后,眸中淬着朝阳光芒万丈的色彩,笑着两步追上他,重新牵了他的手,捣头道:“徒儿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回到昭媛宫以后万事有师父照应,凤时锦终于得以舒舒服服睡个觉,醒来以后感觉果然好了许多,虽然仍有些鼻噻,已经没有头昏脑涨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