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其实在这里也不错,不用管外面的一切的。”
“可逆终究是假的。安墨,你是假的,你只是我心里的心魔,你没有办法让我真正的快了起来不是吗?我想要你每天陪着,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一起教导他,你可以吗?”
我的话让安墨的脸色有些变了。
“佑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去以后会面临什么?或许我们再也不能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我突然脱口而出,心里也豁然开朗。
是啊!
只要安墨安好,哪怕他忘了我,哪怕我们分隔两地,我都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天大地大,最让我觉得难受的是,我明知道他在受苦,我却不能去解救他,这会成为一座大山,一辈子压在我的心口,再也挪不走了。
“哪怕从此以后你一个人享受孤独也无所谓吗?哪怕我以后妻妾成群你也无所谓吗?”
安墨直直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的心好痛。
怎么可能无所谓?
我那么的爱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喜欢别的女人?
可是如果和他的生死比起来,我还是不能忍受他就这样消失在天地间。
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他的样子,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那深深的爱意,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人生期待?
相比较他爱上别人,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够了。
我痛苦的点了点头,却突然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整个人身子一颤,瞬间跌坐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冷气涔涔,白色的雾气覆盖住我的脚背,让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而我的肚子好像突然间动了一下。
“你是第一个通过魔镜到达魔界的人。丫头,你的执念比我还深。”
我听到了皇甫爵的声音。
猛然抬头,就见中央位置上,那把高高在上的金色椅子上坐着皇甫爵。
只不过他比我在海底墓见到的时候又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的皇甫爵像个喜怒无常的随性之人,但是现在的皇甫爵却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存在。
他一身紫色的袍子,绣着金边,浑身散发的气息是那么的迫人,我甚至连站起来都办不到,头顶上的威压更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压得我不得不低头弯腰。
“魔尊,安墨他出事了。”
我知道自己这次来肯定会让皇甫爵生气的。
他把他的儿子交给我,甚至为了他儿子谋划了很好的将来,希望安墨可以脱离魔界走上正道,可惜因为我,一切都变了。
安墨现在更是形同废人一般,成为天界的俘虏,这对皇甫爵来说,或许是个最大的挑衅和羞辱。
外婆不敢抬头,也不能抬头,只能咬着下唇跪在那里。
唇齿间荡漾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却不及我心底的苦。
我以为皇甫爵会生气,会发火,会像在海底墓的时候那样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的儿子,所以我战战兢兢地,甚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承受着皇甫爵的怒气,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得到的只是一声叹息。
“命啊,就算我为他做了一切,终究抵不过天命!情为何物,这世界上谁能给我一个合理满意的解释?”
“魔尊?”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的眸子有些迷离,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在他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给他选了一条最好的路。我不求着他可以做上仙,做大神,我只希望他做个散仙,快活的生活在这天地间就好。毕竟神仙的生活总比魔界的皇子要好的多。可惜啊,他命中带着情劫。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对他更加关注。我因为情一字堕入魔道,毁了我的所有,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走我的老路。可惜的是,一切都是命,逃也逃不过。在他爱上你的那一刻,也就注定了他的命已经不由得我选择。现在他终于为了你付出了所有,我也死心了。这辈子,十七和仙界无缘了。”
说着,他的眼角隐隐的有些湿润,看的我心底酸酸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吧。”
“我杀了你又能如何?萧佑,你终究不是我们魔界的人,我本以为让十七脱离魔界,才能和你双宿双飞,可是没想到啊,最终没来得及他选择,命运已经替他做了选择。现在他浑身仙气全无,动用了魔界禁咒,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你知道吗?在魔界,废人只有一个下场,被放弃。”
皇甫爵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收,整个人不可思议的说:“不!魔尊,他是你儿子!”
“我儿子很多,光魔界的纯良血统的就有二十几个,我还有女儿,如果没一个人都像十七这样任性,那么我是不是要为每一个儿子去和天界拼命?”
皇甫爵看着我,声音淡淡的,不疾不徐,却让我一颗心瞬间凝结成冰。
“可是他不一样不是吗?”
“是不一样,现在就是个废人而已。就算我想救他,整个魔界,甚至魔族长老也不会同意为了一个废人去大动干戈。你要知道,我们前段时间已经和天界有过一次厮杀,大量的魔兵现在都需要休养生息,这个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出兵攻打天界。”
我看着皇甫爵,突然明白了安墨最后的嘱咐是什么意思了。
他口口声声想的都是我的,让我来找皇甫爵,不是为了让皇甫爵救他,而是让皇甫爵救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么那个时候他是不是早就料想到这样的结果?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被救的希望了?
一个人在这样冷酷无情的环境里活了那么久,他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为人,魔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因为清楚,所以他知道,那一刻,那一眼,就是和我最后的永别!
老天,你何其残忍!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安墨?
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