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盛芳华已经顾不上旁人的议论,蹲在伤者身边,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温热一片,还有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人帮她,盛芳华只能一个人费力的将那人翻过身来,见着那人额头上有着殷红的血迹,看起来是倒下去的时候额头撞到了青石砖上,另外马蹄踩踏,说不定有内伤,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这小丫头在这里作甚?还不快些退开!”车夫吆喝了一句:“不要惹事生非!”
盛芳华没有抬头,只是专心的在给那伤者进行救治,先给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再掀开他身上的衣裳去看马蹄踢到了他什么地方。
“啧啧啧……这姑娘也忒大胆了,竟然当街掀男人衣裳!”围观的群众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黄花大姑娘,没有一丝害羞之意,大大方方的将一个男人的衣裳给解开。
马车帘幕一动,里边伸出了一只手来,将帘子挑起来些,露出了半张脸。
“干嘛还不将车子赶走?错过了三殿下回府的时辰,你可是想要找死?”声音清脆,脸孔粉嫩,乃是一个美貌少女。
“琉璃姑娘,有人拦着马车不好过去。”车夫跑到马车旁边,点头哈腰:“我去跟她说说,让她挪开些。”
“快些去,误了三殿下的事情,我看你有十条命都赔不起!”那少女冷冷的哼了一声,将马车帘幕放下,转过脸来,对着那斜躺着的一个年轻男子笑得妩媚:“殿下,外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拦了车子,故此停了下来。”
“谁敢拦本王车子?拉到一旁去打上一顿,他便知道厉害了。”三皇子许珑眉毛都没抬一下,伸手摸了摸半靠在他身边的女子:“晶玉,你说是不是?”
“殿下,这京城里谁敢跟您作对?那不是老寿星吃□□,活得不耐烦了?”半靠着的女子直起身来,撩起马车侧面的软帘,见着蹲在那里的盛芳华,不由得掩嘴一笑:“殿下,您可知道是谁人将马车拦住了?”
许珑懒洋洋的将身子抬起来些:“莫非是朝中那派支持我皇兄的老臣?”
“不,殿下,您可猜错了,人家一点也不老呢。”晶玉娇笑着,眼波流转:“那人年轻得很,实在是太年轻了。”
“年轻?哪个年轻的胆敢来挡我的马车?”许珑来了些兴致,将头探到了软帘后边,落入眼中的是一抹白色的肌肤——盛芳华上衫有些短,蹲下身子去时,腰际露出了凝脂般的一截,有些显眼。
“这女子在作甚?”许珑将眼睛凑到侧窗仔细看着盛芳华的举动:“怎么在撕扯那人的衣裳,还将手贴到男人胸膛上去?”
他阅人无数,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其中也不乏大胆之辈,可她们的大胆也仅限于在晚上,红烛高照,帘幕低垂之时,像盛芳华这般,光天化日之下抚摸男人胸膛,这倒是第一次看见。
“殿下,这女子也实在太放浪了。”晶玉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来,脸上有微微的红晕:“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盛芳华全然没有想到马车上的人正在关注她,她认真的在为伤者检查伤势,一根根肋骨摸了过去,她发现这人已经断了几根肋骨,若不及时处理,肋骨戳穿肺部,只怕是会有些危险。
“烦请帮个忙。”盛芳华抬起头来看了看那车夫:“他断了几根肋骨,需要及时救治,能否借块木板将他抬去回春堂?这人是你赶车撞伤的,你自然要负责任。”
车夫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我负责任?谁叫他不长眼走撞到了马车?”
“你自己看看,这并没有在路中间,分明靠着路边了。”盛芳华指了指街道:“分明是你讲马赶得斜了些。”
“你这丫头片子,胡说什么!”车夫满脸的不耐烦,举起了一只拳头:“你休管闲事,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盛芳华一点也不害怕,神色如昔:“莫非你以为是三皇子府的人,就可以作威作福了?我想三皇子殿下知道是你的错,也会惩罚你,而不是来整治我这无辜的路人。”
“阿福,殿下吩咐你去寻人将这伤者送去回春堂。”马车帘幕一掀,跳下来一个穿着粉蓝色衣裳的丫鬟,走到了盛芳华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盛芳华两眼:“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我们家殿下说他书房正好少个研墨的丫头,你跟了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