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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予一己真心,盼一生偕老(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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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他举杯示意,貌似衷心的祝福。

陈漠北不语,只手里拿着她的手机轻转,询问,“苏嘉煜给你的电话?”

“……”

不等她回话,男人继续问,声音中隐隐带着杀气,“今天晚上给他准备了美女?”

“……”

程诺脑子转了下,又转了下,她看向陈漠北,眼角眉梢笑意聚集,“怎么,只许陈四少美人相伴啊?”

她说着将唇对准酒杯,一点点浅酌。

陈漠北看她猫一样的动作,半眯的眼眸,不知是否光线的问题,她的眼神带出几分迷离,酡红的脸像是上多了一分胭脂,却端是看的人心底狂跳。

男人凑近了一些,浓郁的酒味儿就直接铺面而来,他蹙眉,伸手去取她手里的酒杯,“满身酒气,还没散场呢你就准备自己喝个烂醉?”

一开口就是教训。

程诺心底哼哼,你凭什么管我。

他要拿她酒杯,她偏不给,一仰头整杯酒就给灌下去,她举着手里的空酒杯递到他面前,言笑晏晏,“你恐怕不知道,我这一年多,酒量也见涨了吧。”

她凑的近了,一开口讲话葡萄酒的香气掺着她的味道全数扑进鼻息间,当真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熏染。

陈漠北眸子一沉,他伸手取走她手里的酒杯。

不知是被他的手晃了下,还是脚上的高跟鞋实在太痛,程诺身体猛的晃了晃,很是不稳的往前踉跄了一步,男人顺手勾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体,眉心的褶皱更深,毫不客气的吐槽,“这就是酒量见涨了?”

“……”

借着他的力道稳住身体,程诺垂着的眼眸隐隐勾出一点得意,她哼哼声,在他怀里扬起脸来,“总是比你强。”

今天晚上酒喝的确实有点多,但是程诺觉得她不至于醉,脑子是这样清醒。

清醒到让她忍不住想要恶作剧和搞破坏。

怎么办呢,她从来不是规矩的女人,更加不是好心肠的女人。

她的坏心思起的这么快,心底崩断的那根弦,这会儿分成两段在心里张牙舞爪的挥舞,就像她的手一样,此刻攀在他身上懒得起来。

许君悦对于陈漠北的好感自是不用说了,这点程诺很清楚。

不过,她也不是特别在乎。

可陈漠北到底对许君悦是什么感觉,她就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在乎了。

程诺心底哀叹,哎,怎么办,她还真是见不得陈漠北好啊!

她眉眼弯起带着一丝挑衅,陈漠北看她一眼,并不准备跟她拼酒,他偏头看向会场,估计到谢幕的时候她还是要上去讲话,可看程诺现在的样子,如果放任她继续喝下去,他很怀疑她能否撑到最后。

手臂用力,他垂眼问她,“你们安排的休息室在哪里?”

“去休息室陪我喝?”程诺哼笑,她身体在他怀里扭着直起来,“你当我没脑子吗?惹人误会的事情还是少做。”

她说着伸手在他胸前一推,伸手换来侍者,从托盘上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陈漠北,一杯自己捏在手里。

男人将酒杯接过去,顺手就去捉她的酒杯。

程诺不给,她身体轻松旋转辟开他,眉目轻扬间俱是挑衅。

可惜,这男人不接招,他出手迅速,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巧力轻使,程诺吃痛下酒杯已经易主。

伸手甩了下手腕,程诺眼底的恼意一点点凝聚,她瞪他,“给我。”

“结束语你应该会上场吧,准备躺着上去?”陈漠北提醒她,这里到底是玖启的年会,作为董事长她时要收尾的。

“袁绍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非要我去?”程诺哼哼,她偏头去看会场里,想看看云依还在不在。

一会儿苏嘉煜过来了,她还是要介绍他们认识。

这样想着,她突然问,“手机给我,几点了?苏嘉煜也该到了。”

男人黢黑的眼眸似乎更沉了一分,他两手一手一只酒杯样子也着实有些好笑,陈漠北将两个酒杯并到一只手里,另一手要去掏方才被他没收的手机。

谁知他一手刚刚抄进裤兜里,那边程诺已经扑了过来,抢走他手里的一只酒杯。

似乎怕被他再抢走,干脆的低头咬住酒杯,一仰头已经喝了大半,她挑着眉眼笑,伸手跟他手里的酒杯轻碰,“听说陈四少的酒量很……浅,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多浅。”

她一口一个陈四少,听得陈漠北很是头疼。

而且她眯着眼笑的模样,连说话都有些模糊的拖音,这幅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酒量见涨,没醉?

看他无论怎样都不肯跟自己喝一杯,程诺很是有些较劲了,也许是酒精上头,也许是心底的魔兽已经再受不住控制。

她瞪他,“你喝不喝?”

“不喝。”干脆的丢给她两个字。

程诺眼珠子一瞪,她突然将手里的酒全数倒进嘴里,双手手臂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嘴唇依然凑了过去。

若是换了任何人,恐怕这会儿已经被陈漠北直接甩出去了。

可这个人是程诺,身体倏然僵住,任着她将口中的酒全数渡到他嘴里,所有的动作都已经不受控制,他隐隐听到咕咚一声,葡萄酒顺着喉咙滑落进去。

程诺得逞后,脚尖落下去,她微微仰头看他,眼睛里带着几分得逞后的炫耀……以及,小得意。

他手里捏着的酒杯几乎都要拿不住,黢黑的眸像是卷起了剧烈的龙卷风。

若说程诺没醉,陈漠北自己都不信。

可他到底不是君子,更经不起撩拨,她这样若无其事的亲过来,简直就是在一把干柴上丢了一把火,陈漠北眼尾微微上扬,颇是带着几分警告的询问,“程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是说不喝酒吗?”程诺眯着眼笑得狡黠,“这不也喝了吗?!”

“是。口味不错。”

男人坦言,压下去的眸子里带着沉沉的火热,他干脆的将自己手中酒杯里的酒饮尽,效仿着她的样子……

“唔……”

程诺来不及跑,被逮个正着,嘴巴里浓郁的葡萄酒味合着他独特的味道缠缠绵绵的沿着喉咙滑进去。

她到底是醉了吧,醉的眼角竟然有一点点的湿润。

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微微用力,用力到整个指尖都要深陷进去,却独独没有推开。

嘤咛细语,模模糊糊的哼音从唇齿间溢出来,就像是纷纷扬扬烧起的火星,跌落草丛,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腰身被他死死的匝紧了,像是要将她狠狠的嵌入身体中去,他的吻带着葡萄酒的熏醉和陈漠北的霸道,将她团团困住,带起一团团的情潮将她彻彻底底的淹没。

胸膛剧烈的起伏喘息,就像是压在胸口的一头小兽要破空而出,他的掠夺和压榨让她不甘示弱,舌尖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竟然主动的勾引上他的。

嗯——

低沉压抑的闷哼从男人喉咙间溢出来,陈漠北倏然用力,她整个人被他推着撞到一侧的墙壁上,背后突然而至的疼痛让程诺轻哼出声,她抬眼看他。

陈漠北却也正垂头望着她,太阳穴的地方紧紧绷着,他退离开一点距离,看着她酡红的脸色,和显然被他吸吮的有些微微肿胀的红唇,低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冷静,“我是谁?”

呵~

程诺心底浅笑,眼角间的笑意更是聚拢,带起几分妖娆魅惑,“你是谁干什么问我?”

她手指缠着他胸前的领带,一点点的绕,将男人的脸彻底拖进过来,她张嘴轻咬住他的下颌,像是诱人沉沦的妖精般一点点轻咬,沿着他的下颌线逐渐往下……

咬着他的喉结,感受到男人困难的吞咽。

宛如妖精的笑声溢出来,她弯着眼眸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十分享受他的难以自制。

陈漠北觉得,这个女人终究是有把他逼疯的本事。

坦言,不用她勾引,他也想要她。

可关键是——

一想到她目前算是有夫之妇的身份,这心里就他妈哔了狗了。

伸手一把拽开她的手,陈漠北直接将人揽进怀里,他用了力的将她绵软的身体带着往前走,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暗哑,“你的休息室是哪一间?”

她抽出一张卡片冲着他晃一晃,眼底带起的促狭却真真儿的让陈漠北头疼。

就像是看透了他的野心和狂浪。

男人伸手夺了她的卡,直接电梯按上了十层。

刷卡进去之后,程诺整个人被抛在了床上,可男人却并没有饿狼般扑过去。

口袋里的手机哗哗的响。

陈漠北深吸口气,他偏头看着程诺七手八脚的从床上爬起来,男人转身,他将手机拿起来。

上面的来显很清晰的显示三个字:苏嘉煜。

陈漠北直接关机,伸手就将手机丢在了一侧。

程诺偏着身体坐在床上,她身上的礼服经过方才的折腾,这会儿十分不像样子,肩带滑落大半,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礼服薄纱遮不住修长的大白腿,头发这会儿也凌乱着,偶有调皮的发丝披在脸上,被她用嘴狠狠吹开。

她这样一副被人凌辱的样子,却端端的勾起男人深处最彻底的征服欲。

陈漠北站在床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用着最锐利而直接的视线,体内的兽蠢蠢欲动却被他硬生生压着。

他有诸多欲望和渴求,却终究不是现在。

苏嘉煜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陈漠北自然有陈漠北的方法,他从未想过放弃程诺,却也从未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跟她不清不白。

眼底压抑的浓色欲来欲重,他突然伸手将床上的被子拽起来,在程诺毫无防备之下将她兜头罩住。

“唔,你干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后,程诺气急败坏的大吼。

所谓眼不见为净,陈漠北折身,他从饮水处接了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浇熄岩浆一样的胸腔。

深深的喘息之后,总算是觉得自己平静了些许,陈漠北这才重新接了水,他回头想看看程诺,可转身之际却突然发现程诺就站在他身后。

她光脚站在那里,偏头望着他,眼底的光芒让人看不太明白。

陈漠北将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她也不拒绝,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看她喝完,陈漠北将水杯放在桌上,他伸手遮在她脸上,“喝醉了就睡觉去。”

“你陪我吗?”她偏头,笑着,半真半假的。

陈漠北很是有些头疼,他的自制力还不足以让他陪着她同床共枕。

可惜,女人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手臂缠着他的,身体也贴了过来。

程诺轻咬着唇畔,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挪动,一点点,一寸寸,将他的所有理智全都磨掉,她就是十足的小妖精,任他如何想要抵制也抵不过她的妖媚。

身体的反应直接而现实,在她的手搭上他腰带扣的瞬间,陈漠北只觉得脑袋里的那根线彻底的断了。

断的干干脆脆。

什么婚内出轨?什么不应该?

去他的,他总共也没想过放手。

男人低咒一声,他手臂直接揽住她的腰身,下一瞬间程诺整个人已经被抛进了柔软的床铺。

永远不要试图诱惑一个衣冠禽兽,当衣冠不在时,就剩下禽兽了。

程诺身体被压进床铺里,她手指用力的抓紧在白色的床单上,呼吸有出无进——

她嗯嗯的呻吟出声,脑袋里一片空茫的白色,团团热烈如火一样将她灼烧,她疯了一样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怨怒的痕迹。

放闸而出的野兽终于有了驰骋的空间,怎样都不肯饶过她。

亲吻,抚摸已经不足以解放。

可当一切都在意乱情迷之际,女人娇娇媚媚的一声,“苏嘉煜——”

我操!

似乎压根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名字。

男人阴霾的视线和残暴的动作直接让程诺重重的哼出声来,抓住他手臂的手指几乎用力到嵌入进去。

陈漠北满脸冷酷,额角的汗珠滴下来,他近乎凶残的盯着她,“程诺,你找死是吧!”

“……”

程诺说不出话来,她紧紧的咬着唇,眼底带起一片潋滟水光。

现在的他,就像是她的救世主,主宰着她的呼吸和欢愉。

一夜偷欢。

一夜风流。

程诺觉得自己几乎要死过去,可日光升起时她也还是浑身疲惫的醒过来。

程诺眨了眨眼睛,回想。

陈漠北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话,“再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信不信我直接废了他?”

程诺从未想过陈漠北可以那样恶劣,让她不得不点头求饶,双手用力抱着他求他给予满足。

可他还像是不满意,非要她认清楚他是谁。

四哥。

她被逼急了,不管不顾,不要脸的趴在他的耳朵边上喊。

程诺紧紧闭了下眼,她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默了默,倏然抬头,果然就见陈漠北站在旁边,距离床铺不远的地方,男人倚着身后的桌子站立,白衣黑裤,简单明了。

只是盯着她的样子,晦暗不明。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程诺却莫名觉得有点点冷,她缩了下脖子,视线望过去时难得脸色还是红了下。

这男人白天时候一副禁欲的正经模样,行野兽之事时却尽显狂野。

脑海里不自觉就跳出白色衣衫下他健硕的身体曲线……

脸蛋隐隐烧灼起来,被子下的手指稍稍往上拉了一分,想着怎么破解这局面。

陈漠北不说话,程诺索性将被子卷起来把自己裹紧了。

她坐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下床,她站在他身前不远处,他不说话她也没准备先开口。

到底是陈漠北先抻不住,“昨晚发生的事别说你没记忆。”

“有点模糊,我昨晚喝醉了。”程诺毫不避讳,她伸手拢拢自己耳侧的发,“但是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你不用在意,我反正记不清了。”

她装傻充愣的本领倒是一点都没有退步,陈漠北一瞬间很想掐死她。

男人倏然站直身体往她的方向走近一步,程诺本能的后退却被身后的壁画阻隔,她后背贴过去,男人手臂直接撑在她耳侧,阴霾的视线很是咬牙切齿,“记不清,那就再记一遍!”

他说着竟然真的去扯她身上卷着的被子,程诺伸手用力抓着被角,气急败坏的跺脚,“陈漠北,你够了。我没赖着你,你还不见好就收,哇——你——陈漠北!”

身上的被子被他扯下去许多,程诺直接光脚狠狠用力踢他的腿,她里面一片真空,光天化日之下坦诚相对,不对,是她坦诚,而他还衣冠楚楚,程诺就是脸皮子再厚也受不住。

程诺连吼带踢,实在敌不过,索性一头撞进他胸膛,狠狠的撞。

她这动作,无异于投怀送抱,陈漠北被她撞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却还是下意识护住她免得她被托在地上的被子绊倒。

他搂着她,声音低沉,“程诺,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今天开始你都跑不掉了。”

她头埋在他怀里,没动。

陈漠北垂眸,“我不管你跟苏嘉煜是什么关系,但是到此为止。”

“你准备让我坐实婚内出轨吗?”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

环着她的手臂突然僵了下,半响没有回音。

程诺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心里慢慢浮起酸泡泡,妈蛋的,她竟然很是心疼这个男人。

鼻子有些发酸发涩,连带着眼泪都有点想要冒出来。

她有点怨恨自己了,哪怕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她也怨恨自己了。

因为想要继续爱他,所以她狠心的将那些东西丢掉。

可又不甘心的想要折磨他。

到底是太自信了认为他还会永远爱她吗?

双手伸出去轻轻环住他的腰身,程诺想了想,“那什么,我跟苏嘉煜……”

“我来处理!”

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完全没再给程诺说话的空间。

程诺眨眨眼,他处理什么?

她的结婚证一买一大叠……

……

“嘉凝,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一夜风流!”

手机响的时候苏嘉凝正睡得痛快,她迷迷糊糊接起手机,然后瞬间被程诺的话给吓醒了。

昨天程诺公司年终酒会她肯定喝不少,可是……谁这么大胆子?

“是谁?”

“……陈漠北!”

苏嘉凝瞬间松口气,“真醉还是假醉?”

“……”

果然了解她啊!

程诺躺在床上裹住了身上无限风光,“假的!”

“那你给我打个屁电话?心里爽翻了吧!”

“我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诚心的还是故意的?”

“故意的!”

“……我挂电话了!”

“我就想提醒你,跟你哥哥说声,陈漠北下手很重!”

“……”

苏嘉凝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她几乎是用吼的,“程诺,你简直……”

“我简直什么?”

苏嘉凝没再说话,然后咔嚓一下电话挂断了!

程诺盯着手机看了半响,有点不太明白,苏嘉凝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

她跟苏嘉煜的关系,按理苏嘉凝是最最清楚的一个才是!

……

陈漠北到底怎么样苏嘉煜了程诺不知道。

只是苏嘉煜在铭承市那边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匆匆忙忙就又赶回去了。

所以——现在——

程诺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苏嘉凝,很是好奇的,“你沉着脸这样子,很像是兴师问罪。到底怎么了,赶紧说。”

“你知不知道陈漠北最近都做了什么?”

“做什么了?”程诺眉角挑起来,她最近是不是信息太闭塞了,还真没听到有什么新闻。

“陈漠北恐怕布局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老哥那边现在因为他的出现一团乱,在他手里掌握了一项发明专利,因为拥有技术优势不断的打压兰柯,我哥哥接手兰柯以来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关键是,原因很奇葩!”

程诺眼睛眨了下,“哦。”

“你哦个头啊!”苏嘉凝斜睨着程诺,很是有些郁闷的,“就因为你那个地摊上几块钱一本的破结婚证……”

眼看着程诺眼底笑意攒起来,苏嘉凝直接想伸手拍她了,“看看你这得意的小样子!”

“哎,让我得意会儿怎么了!”程诺一边躲一边笑,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得意的。

原谅她的虚荣。

原谅她知道被陈漠北爱着的得意和幸福感。

“你说你生什么气啊,你老哥掌管兰柯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轻易被陈漠北干掉?再说了,商场上利益最重……”

“你得了吧,程诺,这一团乱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苏嘉凝说着直接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什么?”程诺狐疑,她拿过来,“咦,我什么时候拍的这照片啊?还挺上相的!”

程诺眯着眼笑,照片里的人女人绑着马尾辫,出手的架势很是凌厉。

“我给你拍的。”苏嘉凝没好气的,“我拍的照片无数,最后保留下来的寥寥无几,但是这照片不是保留在我这里的。”

“嗯?”

“是在我哥的书页里夹着的。”

苏嘉凝从她手里拿过照片,伸手将照片背面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上面一行字。

字体遒劲有力,很是好看。

一见钟情,再见情深。

“……”

程诺突然噤声,连着笑意都敛了起来。

“我知道你没那心思。估计就是因为知道,老哥也从未开口讲过。说真的,在见到这照片之前我对我哥的心思都很有怀疑,甚至几次提醒他爸爸和陈家的事情都跟你没关系,千万不要因为迁怒或者报复而利用你。他总是模棱两可,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苏嘉凝叹息,“其实我应该知道,我哥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他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分的清清楚楚。这一次,若不是有心,何必跟你牵扯。”

程诺有些懵了,她眼睛眨一下,很是真诚的问,“你说,我有那么大魅力吗?”

“呸!别问我,我也觉得你没那么大魅力!”苏嘉凝很是翻了个白眼,她伸手将照片收起来,“我是实在看不过去,不然也不会找你。但是我哥既然没想说,你也就当不知道吧。”

“嗯。”程诺点头。

等苏嘉凝一走,程诺也沉不住气了。

她伸手使劲儿揉了下自己的脸,不是她反应迟钝,是真的没料到苏嘉煜是这种心思。

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想了想,她马上给苏嘉煜去了电话,“我要跟你见一面,我现在订机票去铭承市。”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大事。”程诺痛快回了俩字,匆匆就回家去了。

男人挂了电话,失笑的摇摇头,颇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程诺做事向来风风火火。

程诺回家抱了小肉丸子就往机场去,有些事不知道的时候便罢了,知道了那还是一切都扼杀在朦胧之中吧。

她很清楚自己爱的人是谁,自己想要什么。

司机送他们到机场,程诺取了登机牌,她手里牵着程吉思瀚,小家伙虽说人小一点,但是走路已经很是有气势。

她垂眼看过去,很是有些感叹的,“儿子,你今回牺牲一下!”

话音方落,手臂倏然被人抓住,低沉的声音夹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焦急,“你去哪里?”

程诺扭头,就见陈漠北站在她身侧,似乎赶得很急,气息有些不稳,身上黑色的大衣敞着怀,向来规整的衬衣此刻上面两颗纽扣也未曾扣起来,握着她手腕的手指隐隐用力。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表情收的很紧,视线盯在她脸上,仿佛害怕错过一分。

程诺觉得手腕很疼,可她竟然喊不出疼来。

这个男人身上的紧张和在乎,她感受的这样清晰,连着自己的心脏都带上阵阵酸疼。

程诺动动手腕,拿着手里的登机牌示意他看,“我去趟铭承市。”

“带着我儿子?”陈漠北垂眼看她,声音很是有些艰涩,“程诺,我说过,我来处理。”

“……”

沉默了半响,程诺问他,“陈漠北,你就从来没去民政局查查看我到底结没结婚?”

“……”

男人眼睛很是眯了下。

程诺甩开他的手,“我欠苏嘉煜一个人情,还是要去一趟。”

“下一班吧。”陈漠北伸手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着弯腰抱起小家伙,另一手牵着程诺往VIP的候机厅去。

跟在他身后,程诺很是翻了翻白眼。

安排人订好了下一班飞机的机票,陈漠北到底是给项博九去了电话。

他站在外面打电话,具体说什么了程诺不知道,只知道那边的人似乎被臭骂了一顿。

过了不多久,陈漠北又收到了电话,九哥摸着鼻子很是郁闷的,“查询结果是,未婚。”

男人静静听着,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

他偏头看她,“那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程诺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的也有些觉得好笑,“地摊上买的,要多少有多少——喂——”

她正洋洋得意,额头却冷不丁被弹了一下。

程诺慌忙伸手捂住被弹的额头,生气的吼。

陈漠北突然低笑出声,能把他耍的团团转的,也就只有她了。

一边坐着的程吉思瀚看着自己老妈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

看着这一大一小,程诺气急败坏,却又突然笑出声来。

……

苏嘉煜没料到跟程诺一起来的还有陈漠北。

男人挑了下眉眼看向程诺,“怎么?”

程诺轻咳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被陈漠北截了胡,“想跟苏总谈一笔生意。”

“哦?”苏嘉煜挑挑眉角,很是感兴趣。

“什么生意?”程诺眼珠子瞪起来,陈漠北却没说。

两人摆明了要私聊。

直接把程诺排除在外。

“你跟程诺私下有签过股份协议,用玖启相同的股份换我在铭承市庆康公司相同的股份,如何?”陈漠北开门见山。

苏嘉煜盯着他看,“这么好的条件,我要不要怀疑有诈?庆康可是握着核心专利技术。”

“程诺说欠你一个人情,这应该足够还了。”

男人眉角轻挑,“陈四少果然很大方。”

“苏总明白利弊,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其他的,你也得不到什么。”

男人看男人,总是看得清楚明白。

苏嘉煜什么心思,陈漠北很清楚。

程诺说,她欠苏嘉煜一个人情。

那他就帮她还了,从此之后离得远远的,那也就罢了。

苏嘉煜手指轻点在桌面上,他眯着眼看向陈漠北,“这条件对我百利无一害,我没理由不接受。不过,陈四少想让程诺跟我撇的干干净净,恐怕……不好办!”

“……”

“程诺没告诉你她过来找我什么事?”

“……”

苏嘉煜不再说话,他起身往外走,程诺和小丸子还在外面等着。

“你们来了,我总要尽尽地主之谊。今天晚上我请客。”

“那必须是你尽地主之谊啊。”程诺哼哼,“让你占便宜了,你就偷着乐吧。”

“那是。”苏嘉煜笑,他伸手抱起程吉思瀚,“乖,喊爸爸。”

程吉思瀚似乎也很是喜欢苏嘉煜,痛痛快快就喊了声爸爸。

“干爸。”程诺一巴掌拍过去纠正。

霎时,一道冷嗖嗖的眸光射过来。

程诺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到。

这是她能想到最低的损失,让程吉思瀚认个干亲,堵了苏嘉煜的嘴。

这样,也算是自己人了。

他帮她那一段,也算是顺理成章。

至于其他的,程诺给不起,也给不了。

陈漠北总算是明白苏嘉煜话里的意思,男人狠狠皱了下眉头,让他儿子喊别人爸爸,这主意真他妈的酸爽。

……

回程的飞机是第二天。

程诺问陈漠北,“你跟苏嘉煜谈什么生意?”

“让他把持有的玖启的股份让出来。”

“条件呢?”苏嘉煜这个奸商,可不会白白的转出来。

“用铭承市的新公司相同的股权跟他置换。”

“哦。”新公司,还好。

程诺不了解陈漠北这所谓的新公司是什么样子,只心里觉得,没吃亏,挺好。

只是很久之后当她看到庆康公司的报表,直接气的跳脚,非要再去跟苏嘉煜谈一次,让这个奸商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

陈漠北拦住她,她不明白他的心思,这一点损失,他不在乎。

可是他不在乎,她在乎。

彼时,程诺掐着他的胳膊心疼的嗷嗷叫,“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还牺牲我儿子喊他一声干爹……”

当然,这都是后话。

……

陈漠北终是见到了她结婚证的尊容,很不客气的直接撕烂了扔到垃圾箱。

他看着她说,“质地太差。”

程诺翻翻白眼没理他,男人伸手拽住她问,“来个真的吧。”

“你想的美!”

程诺直接丢给他四个字,就这样就想把她拐进婚姻的坟墓?

没有求婚没有鲜花没有蜡烛?!

门都没有。

程吉思瀚看着他们,晃着自己手里的小礼花凑热闹一样,“我也要。”

“要你个大头鬼,你才多大。”程诺一指禅直接弹过去。

程吉思瀚小盆友撇撇嘴,很不屑的翻了他老妈一个白眼。

他是想说,他也要爸爸和妈妈。

陈漠北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脑子不太好使,不用在意。”

外面礼炮声声。

程吉思瀚小朋友已经按捺不住,伸手拽着陈漠北要出去放礼花。

又是一年春节除夕夜。

程诺望向窗外,去年时她在异乡,硬撑着不流泪不寂寞。

今年,终归是有点变化吧。

只是,程诺对于陈宗夫妇芥蒂很深,陈漠北也不勉强。

他向来亲缘淡薄,除了三哥,其他人也几乎不怎么来往。

除夕当天他回去就一趟就算是行了礼数,晚上就过来了。

他来她每次都要赶他走。

当然,他每次都没有真正被赶走。

但今次或许是节日的原因,他从外来的时候带着满身冷意,她只看了一眼便放他进门。

陈漠北帮程吉思瀚穿好外套,他偏头看向程诺,“一起下去吧,放礼花。”

程诺点头,她跟着他们下去。

就看程吉思瀚蹦蹦跳跳的兴奋地不得了。

程诺有时候想,都觉得小孩子还小不懂事,可显然不是那样。

每次陈漠北过来,看他似乎总是特别开心。

除夕的天有些冷,从暖气房里出来就觉得更冷,程诺缩着脖子仰脸看在天空中爆开的礼花,漫天绚烂。

陈漠北点了烟,他狠狠吸了口,将程吉思瀚小朋友手里的香点燃,然后笑着问他,“要不要跟爸爸一起放礼花?”

小家伙点点头。

陈漠北牵着他的手,两个人齐心协力将摆在前面的礼炮点燃。

烟花特有的发射声音,吱吱的就上了天,小家伙兴奋的只跳,一张小脸冻得红彤彤的,他跑过去拉着程诺的手,另一手指着天空,“妈妈,妈妈!”

纷扬的大字在空中炸开,炸出三个绚烂的字体。

结婚吧!

陈漠北到底是浪漫了一把。

这还真真的在程诺的意料之外,老干部的求婚原来也这么俗套。

可是,怎么办?

想笑又想哭。

烟花在天空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他走到她身前,声音很是低沉的询问,“你的回答呢?”

“为什么要答应你?”

“思瀚要上学了,你总要给他落户。”

“……”这理由,真特么接地气。

程诺斜眼瞅他,显然不满意。

陈漠北轻笑,他凑近过去,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你总是要嫁给我,你没机会嫁给别人。”

“谁说我没机会?”程诺伸手拍他。

男人捉住她拍在胸前的手,十指相扣间,他亲吻她,喃喃低叹。

诺诺,我爱你。

伴着突然而起的礼花声,他的声音很是模糊的全数落在她的唇齿间。

程诺眨眼,她刚刚,听到什么了?

程吉思瀚小盆友抬头看看两人,眼皮子掀了掀,扭过脸去,非礼勿视。

漫天礼花,还有一个小肉丸子,终是见证。

陈漠北想,是否有一天,等他们都白发苍苍时,他可以跟她坦言压在心底的秘密。

可现在,他只想用尽一切力气。

让她开心幸福。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予一己真心,盼一生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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