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道:“被你猜对了,他是有谁儿要求朕。只是他这个求法儿,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啊。”
皇上虽然是笑着,但容菀汐却觉得,怎么比看着他刚才那一脸深沉的样子更为别扭呢?
“慕容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有礼,实际上其性子却相当嚣张乖戾,陛下若是被他的什么话给气着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没必要和他一般计较。”容菀汐也笑道。
此时两人虽然看起来谈笑如常,但实际上,相处的样子却是相当别扭。皇上悠然地在椅子上坐着,容菀汐则是站在他面前书桌外不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颇有些不自在。
经过昨晚的事儿,不光是皇上在心底里与她远了,就是她自己的心里,也与皇上远了些。
“你倒是挺了解他……说起来,你与他也只不过是在紫云山上有一面之缘罢了,怎么却像是多年至交一般对他了如指掌?”皇上仍旧含笑。
“是他性子太过外露”,容菀汐淡淡道,“我在去找君紫夜之时,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便要将我给杀了。幸而有君紫夜拦着,我才不至于成为他的刀下冤魂。”
“呵呵……看来你是听到了什么极其紧要的话。到底是什么话,可否说给朕听听?”
“不过是一些雪国皇家内部的事情罢了,抱怨了一些对他养母的不满,说了些他的野心,哪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对了,还提到了雪国的振国之宝雪域天珠。可能这便是他要灭口的原因。但因君紫夜的力保,我便侥幸逃了一难。”
“呵呵……”皇上笑道,“你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容菀汐听皇上说话,是越听越觉得别扭。心里记挂着知秋,也对他这番客套话很有些不满,便也不和他啰嗦下去,笑问道:“他说了什么惹恼了陛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手指无意地点着椅子的扶手,嘴角含笑、眸光深沉,看着容菀汐,又陷入到了沉默中。
容菀汐被他看得更觉不舒服,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儿,昨日皇上和她提起慕容焰,绝对是有原因的。可是她和慕容焰的交集,正如皇上所说,也不过只是在紫云山上见过一面罢了,皇上又何以因慕容焰而与她产生隔阂?所以缘由一定不在慕容焰身上……难道是……雪国?
未及容菀汐再深想下去,皇上便问道:“慕容焰和朕说,他带了一个人来。这人……”
皇上说着,从龙袍的袖子里抽出一张叠好的宣纸来,放在书桌上,点了下,道:“他说你认识。”
容菀汐皱眉,心想与慕容焰有关系的、她的熟人,也就只有君紫夜了。但看皇上的反应,此时这张宣纸上的人,定然不是君紫夜。更何况慕容焰也不可能用君紫夜来要挟皇上什么。
带着满心的狐疑,容菀汐摊开了这张宣纸……纸上画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但从画像上看,虽是有些上了年岁,但从容貌上却还是能看出,这人,和她长得极像!竟然是……她的母亲!
容菀汐握着画像的手有些颤抖,着急地问道:“慕容焰说他带了这画像上的人过来,是吗?”
皇上见容菀汐这般紧张,眸光中的深沉不由得若了一瞬。但却还是平稳着语气,并未有什么惊讶之意显露,问道:“画像上的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不用问这人是谁,因为但只是看着容貌,就能知道这一定是和容菀汐有关的女人。只是她的母亲。
“这是我的母亲!这画像上的人,是我的母亲!”容菀汐的手是颤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早就忘了皇上今日的蹊跷、早就忘了知秋的事儿、早就忘了自己的处境,急着上前去抓住了皇上的手,道:“她在哪儿?慕容焰说,我娘在哪儿?”
皇上愣了下,随即,回过神儿来,起身关切道:“菀汐,你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皇上说着,将容菀汐拉倒自己身边来。
在愣住的那一瞬,他以为自己误会了她,因为她这般焦急的样子不似作假。若心里早有准备,是装不到这种程度的。就连她眼底神色,都是满满的焦急,而不只是表面。
但在起身之时,理智却还是跳了出来,叫嚣道:“风北宸,你清醒一些。若她不作出这般焦急的样子来,你又怎么会为她出兵呢?”
所以此时,他的心里,有两股力量在抗衡着,此消彼长、此长彼消,没个停歇。
容菀汐靠在桌子上坐着,却还是着急地再次抓住了皇上的手,问道:“陛下,你告诉我,我娘在哪儿?你放我出宫去,让我见见她,好不好?”
如果慕容焰真的带了她娘过来,娘在慕容焰的手里,会不会受委屈?纵然娘和慕容焰有着同样的敌人,但是他们所属的利益,到底不同。而且慕容焰既然把她娘带到京都来,用以要挟皇上,显然与慕容焰相交,她娘是出于劣势的,正因为如此,才只能任人宰割。
难道……慕容焰剿灭了她娘的势力,将她以罪犯的名义抓了起来?很有可能。
皇上深深地看着容菀汐,又是许久不答。
“陛下,我没工夫和你解释这么多,我只能告诉你,这画像上的人,真的是我娘!是生我的亲娘!”容菀汐还以为皇并不相信她和这画像上女人的关系,着急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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