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起身,伸手要将霍小燕手里端着的药接过来。霍小燕却忙说道:“哎呀我喂你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生病了嘛,该被照顾的……”
宸王身上冷得厉害,只想快点儿喝了药暖和些,便也不和霍小燕客气,由着她喂自己喝药。
霍小燕安静下来,只是低着头,很乖地给宸王吹药、喂药,好像变了个人儿似的。宸王就算再鲁钝,也能察觉到她此时的乖巧了。只是却也没往深处想,只是扯着嘴角笑道:“想不到你还挺善良,挺讲义气的。”
“什么……什么叫想不到啊……我本身就挺善良的……”霍小燕低着头,红着脸低声说道,“而且……而且这和讲不讲义气有什么关系啊?你生病了嘛,师姐又不在,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啊……”
“这不就是讲义气吗?如果你不讲义气,干嘛觉得应该照顾我?”宸王的目光都在勺子上,哪里注意到霍小燕的表情?只是觉得她支支吾吾的话有些自相矛盾,纠正了一下罢了。
“哎呀……反正,反正就和讲不讲义气没有关系!说了你也不懂!”霍小燕有些着急地说道。但一边儿说着没有关系,一边儿却又不想解释。
宸王和她玩笑了几句,觉得身上的力气又少了些,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喝药。虽说觉得她今天的确有些奇怪,却也不甚放在心上。
霍小燕慢悠悠地、很仔细地喂宸王喝完了这碗药,刚好杨景天拿了一盘儿蜜饯果子过来。霍小燕忙从杨景天手中接了盘子,很自然地,拿了一颗果子塞到宸王的嘴里去。
因为她刚喂他喝完药,宸王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由她喂着吃了两三颗。觉得嘴里不苦了,这才摆摆手,吩咐她停下,好像吩咐小丫鬟似的。
霍小燕向来很骄傲,但此时被人当做小丫鬟一样吩咐,却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很自然地就应了。而且还殷勤道:“要漱口吗?嘴里是不是甜得不舒服啊?”
宸王很不客气地点点头。
得了宸王的回应,霍小燕就乐颠颠儿地去给宸王倒漱口的清茶去了。在屋子里找了小痰盂,接了宸王的漱口水。然后,又拿出自己的帕子来,很自然地给宸王擦了擦嘴角。
宸王喝了药,身上稍微暖和了些,再加上先前喝多了酒,整个人就有些困倦起来。虽然还是能感觉到冷,以至于不能睡着,但整个人已经迷糊起来了。闭着眼睛,由着霍小燕“服侍”了这一番,便倒在枕头上。糊里糊涂地给自己盖严实了被子,瞬间进入到冬眠中,好像外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杨景天就在一旁看着,嘴角含笑,一点儿也不知道适时避讳。
刚才喝药的时候,宸王就闻出了,杨景天给他送来的药,和在王府里鞠大夫配的驱寒的药是一样的。便想到了,应该是容菀汐告诉他的。不然老头儿就算再神,也不可能没把脉、不知道什么病症,就能把药配得这么精准。所以也就没问师父,直接把他和霍小燕一起当空气。
“哎?你怎么还在这儿啊?”霍小燕见宸王有倦意,就轻悄悄地坐在床边。眼睛随意在屋内一看,这才发现杨景天居然还在。
“我徒儿病了,我在这儿怎么啦?”杨景天道。
但见小丫头这一副情意浓重的样子,也不想太为难她。没等霍小燕说赶他走的话呢,自己便道:“你帮我把人看好了啊,有什么事儿立刻去崇阳堂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霍小燕低声道,生怕吵着了宸王。
自打开春儿一来,宸王一直很注意,身子骨已经比起初受这寒毒之时好多了。现在虽然着了凉也会冷得厉害,但喝了药,感觉便不似先前那么强烈。先前是即便喝了药,也要过个一两天才能好的。
如今同样的药喝下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能感受到的寒冷便减去了一半儿。身子暖和了些,便只剩下头晕倦怠。在这并不算难熬的些许寒冷中,不多时,宸王便睡着了。
霍小燕怕宸王冷,悄悄儿出去,找了个小丫鬟,让她拿一床被子来。给宸王严严实实地捂上了。
宸王睡得很沉,只觉得越睡越暖,并不知道霍小燕的一番折腾。
一觉儿睡到天亮,身上能感受到的冷只剩轻微了,更多的还是大病一场之后的酸痛。头脑不似昨日那般晕沉,只是醉酒之后的那种头疼感而已。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状况,觉得还好。刚要起身,却发现,身上压着一个人呢!可是惊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