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黄杰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决定晚上回宿舍磨丫杠子!
当天晚上,宿舍水房里便传来猴子惊天的惨叫声……
第二天下午,我揣了两包芙蓉王,照旧去美术室画画。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又去角落里找那帮人,叫了声悦哥,然后挨个给他们散烟,还悄悄把另一包芙蓉王塞到悦哥口袋里。悦哥果然龙颜大悦,和我多说了几句话,允许我在他身边多站一会儿。
就这样,接连三五天,我每天揣一包芙蓉王过来散烟,再加上我本身也谈吐不凡,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官二代的身份,还说些自己以前在一中的往事,便和这帮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我渐渐知道,他们就是“外地艺术生”这个圈子里拔尖的人物,他们还有个总大哥,叫做赵松,和我之前打听到的一样。不过赵松一般在音乐室混,因为那边美女比较多,所以轻易见不着他,起码我好几天都没见过,估计是个色迷心窍的家伙。
我那个老大叫做庞悦,在这里面其实地位一般,因为老是有人拿他开玩笑,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胖悦,他也嘿嘿嘿的不当回事,和他凶悍的外表不成比例。或者说他也凶,但是只对自己手下的凶。他越怂,我就越高兴,因为我夺他位子的机会也就越大。
“胖悦,你是怎么吃这么胖的啊?”一个老大又调侃他。
“我从小就胖啊。”
“扯淡,上次我见你在厕所半小时都不出来,是不是在里面偷偷吃屎呢?”
这已经是侮辱性的玩笑了,但庞悦一点也不生气:“没有啦,我那是便秘。”
“哈哈,你是吃屎吃多了吧……”
周围一片大笑,庞悦也跟着讪讪地笑,身为他的小弟,我都觉得脸上无光。坦白说,连我都比他有面子,我说一句话,这些人起码不会抢白、不会反过来嘲笑我。而庞悦,每说一句话就要被攻击、被嘲笑,都是当老大的,混到他这个份上也算可悲了。
庞悦显然也发现这一点了,为了找回一点面子,甚至会故意在人前训斥我,我就假装逆来顺受的样子,委屈地说:“悦哥,我怎么你啦?”接着其他人就会帮我,说胖悦你骂人家左飞干嘛,有这么好的兄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他妈不想要就让给我啊!庞悦就讪讪地不说话了。实际上,若不是上面还有个赵松管着,估计我早就被人抢走了。
就像猴子说的,我这个人天生人缘好,走到哪都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猴子还和我分析过具体原因,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小康之家,家庭条件的优渥使我在和人交往的时候不卑不亢,而且我爸又是当官的,这也是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很容易使他人信服,生气的时候也一样很有威严,但总体来说还是随和的时候比较多。
一言以蔽之:天生有当领导的范儿,但是又当不了大领导。
猴子还说,我的名字就注定了我的一生:左右逢源、飞扬跋扈!
而猴子则和我不一样,他的家庭背景注定他朋友不多。想想吧,从他生下来开始,身边的人便都战战兢兢地伏在他的脚下,哪怕是陈叔这样的人都得对他毕恭毕敬。所以能入他眼的实在太少,只有大牛才有资格和他来往。马杰算是和我们关系不错吧?但他几乎不怎么和马杰说话。他倒不是瞧不起马杰,就是觉得和马杰没有话说。猴子的血液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这和他的性格无关,和他的身份有关!
猴子这样的人,堪称天生的王者。
他的名字或许也能透出一点端倪:孙孤生。
注定孤独一生么?或许老爷也知道他的命运,所以才给他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吧。
不过,如果有一天我能见到老爷,一定会亲口告诉他:“你错了,猴子不会孤独一生,因为他还有我们。”想想就觉得很酷,是不是?
一个礼拜过去,黄杰在外地体育生的圈里混的越来越开。在那个圈里,身体素质是最被人看重的,黄杰可以轻松的做一百个俯卧撑再来个三千米长跑,深深的折服了众人,政治地位迅速上升,成了高翔的左膀右臂,都跟着高翔打过好几次架了。
而我,在“外地艺术生”这个圈子里一样地位直升,黄杰是跟着一个老大耍的,而我是成天和一堆老大耍的,那档次就不一样了。我和他们越来越熟,熟到已经可以互相开玩笑了。在我的衬托下,庞悦则越来越臭,已经到了只要一说话就被人讥讽的地步。
有一天,终于有人说了句:“庞悦,你他妈别当老大了,瞧你那个寒酸样,不如让左飞接了你的位子吧。”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庞悦脸红的都想钻到地缝里了。
我知道他们是开玩笑的,却也赶紧说:“可别这么说,悦哥是我老大啊。”又帮庞悦说了几句好话,这个话题才算翻过去了。
庞悦憎恨的看了我一眼,我却假装没有看到,仍旧和大家笑呵呵的。
我知道,机会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