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老天真的知道他嫉妒他的哥哥,所以带走了容城。
容城死后的那一年,西原以病为借口,为他要死要活的经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一年,他学容城叫她西小原,她扑到他怀里后才知道他不是容城,她骂他滚。
第二年,她学会了抽烟喝酒。
第三年,她学会了用左手画画,没日没夜地练习,她用左手用最好的成绩考上了a大的美术系。他夸她,西原最棒了。她笑着说那是当然。她的笑有点安静,安静到少了生气。
第三年,她开始出入风月,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往后的四年,他一个人撑起了容家的生意,所有人都会说容三少夜生活糜烂。其实没有,他只是有很多床伴,床上只要是干净的女人就行了。他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问他,容璟,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回答,我要娶西原。除了西原,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生下容家的孩子。
他用了四年的时间让他的母亲向他妥协。
第八年,他找到喝醉的西原,那晚的风凉到刺骨,凉到遇到一点暖意就忍不住想靠近。他说,西原,我娶你吧。烂醉的西原伸出一指,描摹着他的轮廓说:好啊。
他终于要得到她了。
婚后的西原严格律己,除了画画时需要抽烟,平时她连酒都少碰。
得到了西原,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容璟却没有想象中的满足感。
她常常会不声不响地带着画笔一个人去很多地方,回来画很多画。
晚上抱着西原入睡后,他有时候竟然会认为,大概除了他没人再这么爱西原了,没有会愿意接纳这样的女人。
所以他觉得西原一定不会离开自己。
直到那一纸离婚协议递到自己面前。
这十几年如同一场默片电影在脑海中闪过,容璟站在谢以忱的办公室里看着西原,他自以为他对西原的感情足以感天动地,其实现在想来,原来从她受伤害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觉得西原是不完整,不美好的。除了自己,没人会愿意爱她。
而这一刻他终于认识到他失去了什么,昨天谢以潆来找他,淳于瑾萱来骂他,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说西原的事是他做的。
可是,只有被伤害的西原相信他。
西原看着不说话的容璟,看着谢以忱问:“这——”
“就留给容三少自己解释。”
“西原。谢谢你相信我,那些照片是从容家流出去的,但这件事并不是我容家做的,我也并不知情。”容璟收起来所有情绪,傲居地对西原说:“西原你放心,我会销毁那些底片,给你一个解决。”
容璟准备离开。
“容三少,既然话都说开了,那西家的祖宅你是不是该物归原主。”
门口的容璟一顿,因为背对着谢以忱和西原,他们并没有看见他的眼神中带着怎样的执念。“我说过,西原只要愿意和我复婚,我就把我所有的个人财产过户到她名下,包括西家祖宅。”
容璟离开了。
西原愣了一下,她从没想过要容璟的财产。
谢以忱也揉了揉额,说:“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这件事是谁做的。查不出这个,就算容璟销毁了底片也没用。”
西原点了点头,沉下心。
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袈措。
袈措主动来找了沈长乐。
“沈先生,您开个条件,换全部照片和底片。”
沈长乐拄着拐杖说:“这就是一个儿子该有的态度?”
“父亲。请您开个条件。”
“换照片和底片,你是指那个女人的还是指你兄弟杀人的证据?”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清楚,你以为我真就被你捏地死死的?”
沈长乐走到袈措跟前,看着这个被自己调.教了几年的男人,他流着沈家的血脉,既然活下来了就该为沈家出力。
沈长乐有些感叹说:“你已经过了三十岁。可还是太年轻啊。”
“不就暗地里有几条产业链吗,袈措,我既然能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动,同样也能掐断它们。”
袈措不为所迫,想了想问:“是不是蓝家做的?”
“你那么对人家女儿,这不过是一点小惩小戒。儿子,你身上流着我沈家的血,我是不会害你的,听我的话,娶蓝莕。”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