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近些,要不然投石也浪费。”另一个将官说道.
投石主要用于攻城,还击的话则是针对盾车,而此时金兵的盾车上也层层保护,要想一击得中,需要它们再靠近些。
二人说这话,神情虽然紧张但并没有多害怕,大概是因为眼角余光可以看到的摆在正中的那架青山军的行炮车。
这可是比投石更厉害的武器,当然青山军说了,现在不用,等到金兵大军逼近城下才用,到时候一投出去,能杀死一片,也才最物尽其用最有威慑。
目前远的用石弹再然后近前用弓弩就足够了。
将官们有些紧张又有些莫名的兴奋,等待着再近些以及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缓慢的盾车到来就发出投石的号令,但忽的行进的盾车停下来,后边的金军一阵骚动,然后赶出一群人来。
看到这些人,城墙上的将官不由瞪大眼面色铁青。
这是一群周人百姓,有老有少男女不等,一个个神情狼狈在金兵鞭子的抽打下哭喊着。
“里面的人听着,快些打开城门。”
十几个金兵疾驰近前,用周语大声的喝道。
“开了城门,可保性命无忧。”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喝道,然后纵马回转绕着被赶着的周民。
这些金兵已经到了弓弩可射中的范围,但城墙上并没有号令射击,所有人都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些被赶着越来越近的百姓。
在这些百姓身后,盾车以及攻城的金兵再次移动。
“大人。”有副将忍不住低声喊道。
这时候又能怎么样?下令投石射击吗?那样就很明显首先伤到是这些周民。
“这该死的无耻的金人。”有将官狠狠的捶了下城墙。
但如果不投石,那些金兵的盾车攻城的长梯就要到了城门下了。
十几个金兵再次骑马奔到更近前,还故意用弓弩向城墙上射来,满满的挑衅。
这时候如果站起来用弓弩绝对能射死几个金兵。
有兵丁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没有号令不得乱动。”身后传来木然的声音。
那兵丁立刻僵住了,半点不敢再动,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站着的一个老妇。
老妇看了他一刻,沿着城墙继续向前巡视,对城门下传来的哭喊叫骂充耳不闻。
周民被驱赶的越来越近,盾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的缓慢但也越来越近。
“投。”
忽的城墙上传来一声号令。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投石兵立刻将石弹投了出去。
一时间石头如雨飞向城门下。
城门下响起了盾车碎裂以及金兵的惨叫叫骂声,夹杂着周民惊恐的哭喊。
站在远处的金将看到这一幕神情亦是大怒。
没想到周人竟然如此,看到自己的民众被驱赶鞭打没有愤怒的立刻站起来,反而还能静待时机,丝毫不管周民而进行攻击。
他的脸色铁青,下令前进盾车金兵退回,一面狠狠的摆手。
伴着这一摆手,因为石弹攻击而四散的金人骑兵顿时重新聚拢,围住哭喊的周民刀砍枪刺。
听着外边民众的哭喊惨叫,城墙上所有人都面色铁青,兵丁们尚且自制,那些民夫们难以抑制的瑟瑟发抖。
尽管如此,也并没有一个人跳起来,连高声的斥骂都没有。
这是因为先前青山军已经再三重申,作战时,不得回头,不得擅动,不得见敌喧哗,否则军法处置。
且此时也有几个老弱妇孺在城墙上巡视盯着他们。
城外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归于平静。
可想而知那些民众已经被杀死了。
城墙上依旧鸦雀无声半点骚动也无,这种无声的回应让城外的金兵更恼怒。
“你们不投降,待城破后,就是这般下场。”
城外传来金兵的叫骂声。
城墙上的人并非真的没有反应,他们愤怒又怅然,还有更多的民夫则想到了如果当初跑出京城,那此时城门下被屠杀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金人多残暴,战事多血腥无情,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听酒楼茶肆里只言片语的宣讲,也不是闲闲看流民逃难哀苦,而是自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就在这时,一声鼓响。
对于鼓声锣声代表的含义,兵丁民夫都已经熟悉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起来。
兵丁们掀开身上的遮盖对着城门下的金兵弓弩齐射,民夫们一个个的大大小小的石头滚向投石车。
一时间城门外惨叫声一片。
还在城门下的金人骑兵纷纷落马,退后但还在石弹投射范围的盾车也被砸烂,原本逼近的金兵队列开始急速的后退。
站在远处观望到这一切的郁迟海神情沉沉,而此时去其他城门处攻击的金兵也传来这般的对战情况描述。
“不是说这京城中没有多少官兵吗?且都是守城门的充门面没杀过人的兵丁和差役而已。”他说道,微微皱眉,“怎么会有如此森严的备战,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战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