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参合。”
“参合不参合不是你说了算。”
两人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打哑谜,一来一回,绕得人一头雾水。
最先沉不住气的反倒是老太,她两三步走上前来,一把拽过还在规矩保持着行礼姿势的白逸到身后,面向白炘,“老娘统共就这么一个曾孙,谁敢动他我跟谁急!”
白炘皱眉,侧目看向老头,淡淡两个字,“惧内?”
老头一听,眉毛倒竖,“混小子,胡说些什么!”上前牵了老太到一边,“快到饭点了,老太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紧做饭去。”
老太婆面上一阴,“死老头你敢使唤我?”
“使唤你又怎么了——”
神泽陡然冲破桎梏,狠狠朝白逸膝下击去。
一声骨骼裂开的响清脆散在空气里,陡然脱力的双膝重重跪在雪地上,钻心烈痛,白逸面上煞白,咬着牙忍着剧痛保持着跪姿。
老太婆目中一锐,声音沉下来,“白炘你不把老娘的话当做一回事是不是?!”
白炘理也未理她,居高临下看向白逸,“你自己同你曾祖父母说说,你是何时该承位。”
断骨之痛已是难忍,更何况双腿断了以后,全身重量都压在断腿上。白逸额上涔出些汗来,“后日。”
这言一出,四面皆惊,连一直在边上旁观的梵谷面上也露了些讶异神色。
这里的后日,必然不是凡间的后日。白逸后日承位,这事情,是连白初也不知道的。后日就要接任帝位,竟然胆敢在承位之前偷溜出来,白逸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你再说说,后日承位,你私自出来预备到外头逗留几日?”
白逸面上尽无血色:“……不,不知。”
气氛陡然凝滞下来,这回,再无人替他求情。
即将继承帝位的狐帝,在承位前私逃出去,还能有什么由头?无非,是不愿承位罢了。承不承位,哪由得他喜不喜欢?既然担了一份责,怎能随便推脱。
白炘的问话仍在继续:“你出来,预备做些什么?”
白逸垂首,低目不答。
“东西是你主动交出来,还是要本尊亲自搜出来?”
白逸骤然抬起头来,“尊上——”
淡漠的眉眼似含了冰雪寒芒的目色逐渐严厉下来,“那就是不愿主动交了?”
话落,伸掌摊开向上。
白逸神容大变,一手紧握着拳背到背后。
再起的神泽凌厉,丝毫不容人抗拒。白逸负在背后的手,青筋尽显。两股神泽在虚空对抗,空气在神泽相触间变得微微扭动起来。
额间的淡金的神纹在顷刻间颜色更深,“放肆!”
白逸抿着唇,唇角溢出了血。
白逸与白炘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几个呼吸之间,已见白逸神容痛苦。虽不知道白逸手里握着什么,但再这么僵持下去,受伤的只能是白逸,白初担忧的喊出了声,“阿逸你快松手!”
白逸反将手握得再紧。
“自不量力。”白炘手间甫动,金色的神泽耀眼逼人,自白逸手中不受控制的挣脱出来,直直飞入白炘掌心。白炘低目一看,脸色沉下来,“为了一只妖,你竟敢弃帝位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