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家财散尽,但是他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却是散不去的,有着这些五湖四海的朋友帮衬,余杭姚的生意渐渐的做的风生水起,短短三载,他非但还清了朝廷的十万两银子,而且凭借一己之力,收购了京城最热闹的三条大街市,开着各种门面铺子答一百多间,虽然财富不及以前,但是在商场上,乃至在整个天元王朝,他就是个奇迹般的存在。
有人预测,三年之内,整个京城所有的商铺都会打上余字招牌,又有人预测,十年内,余杭姚必定内重新攻回江南,将失去的统统收回,不断如此,还将和以往一样,垄断江南的玉石,绸缎等生意。
虽然只是预测,但是闫素素晓得,以余杭姚的能力,绝对可以。
和闫妮妮到了红菱阁的时候,红菱阁里是一片热闹景象,进进出出的,非富即贵,闫素素率先下车,然后过来搀扶了闫妮妮下车,两人一进店铺,便闻得一股让人舒服的脂粉香气。
不观其色,不看其样,但闻其味,就晓得这胭脂香粉,绝对不是俗物。
闫妮妮有些自卑,又有些新奇,左右顾盼,许久没有感受到京城的繁华了,看着眼前琳琅满目却又有条不紊的饰物,她当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人得闫素素的,忙上来给她请安。
闫素素正要把身边的闫妮妮介绍给大家的时候,翰林院编制的夫人,忽然谄笑了一句:“咦,闵王妃,怎么不是明月姑娘,你换丫鬟了?”
只这一句,闫妮妮顿觉无敌自容,垂落了脑袋,一语不发,如今的她,是何等的卑微,卑微到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制夫人眼睛里,她尽然只是个丫鬟。
闫素素看了一眼闫妮妮的反应,心头一疼,看着大家,嘴角一勾,而后,将闫妮妮拉到了自己身边,对周边响亮的,清晰的道:“各位莫不是不认得我二姐了,也是,我二姐以前就嫌少出门,后来又出去游山玩水了一番,近日才回家的,大家不认得也是正常,二姐,你瞧瞧,这里头,你可还有认得的?”
闫素素不想看到闫妮妮低眉垂首如同小媳妇一样的卑微面孔,她想让闫妮妮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面对大家,如同以前一样,闫素素宁可她一如以前趾高气扬,也不想她如同现今低眉敛首。
闫妮妮没有抬头,好似有些自卑又有些害怕的拉了闫素素的手:“我们做了要做的事,就回去吧,这里头的人,我都不认得的。”
闫素素暗暗叹息,对周边人道:“各位,让个道儿吧,我是个我二姐来置办些胭脂水粉的,各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用为拘礼了。”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有好事者,不忘偷眼看闫妮妮,而后对着边上的伙伴交头接耳。
“是闫府的二小姐吗?听说早些年离家出走了,看着不像啊,五官轮廓倒是有几分相似,只这身形,我记得闫二小姐还要再稍微好看些,没这么瘦。”
“是啊,你瞧她手指上吐着的蔻丹,我虽然对蔻丹没什么研究,但是这蔻丹一看就是低等货色,堂堂一个二小姐,怎么涂这种东西?”
“还有,你有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汗臭味呢,还是低劣的胭脂水粉味道,和我们府里老去窑子的老王身上的味道一样,就那种刺鼻的怪味,好难闻啊。”
……
这般交头接耳,虽则声音压的极低,但是却毫无遮拦的传入了闫妮妮的耳中。
她敏感的僵硬了身子,好似背负芒刺,总感觉所有人都用一种嘲笑的,议论的眼神看着她。
闫素素感觉到了她握着自己的手,紧的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掌勒断,不由的眉心一紧,泛了一股疼惜。
她回头,冷冽的扫了周遭一眼,所有的低声议论,转了惊慌失措, 大家眼神闪烁,忙都装模作样的低头挑拣东西,不敢再多言语。
闫素素拉了闫妮妮的手,朝着贵宾室走去,眼神转向闫妮妮的时候,变得无比的温柔:“那边那个,看到没?二姐?”
她可以说别的,想要引散闫妮妮的注意,不让她过多的去纠结方才那些女人的嚼舌。
闫妮妮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见是一个清秀的女子,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问道:“看到了,怎么了?”
看她被自己转了注意,表情不再那般凄哀,闫素素方觉欣慰:“那个女子的哥哥,是当朝四品内阁侍读学士,在哥哥手里当差,生的和女子又气氛想象,是个不错的人,早些哥哥和他提起过你,他对你颇为怜惜,若是……”
“素素……”闫妮妮显得有些惊惶。
“恩?怎么了?”
“我,我!我还是打算,一辈子守在爹的身边,侍奉他老人家,我不想嫁了。”
闫素素晓得,她不是不想嫁,而是不敢嫁,对于自己的残破之身和那些不堪的往事,即便别人不可能晓得,她也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闫素素也晓得,可能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太早了,即便是再大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总归是会慢慢的平息,这些事情,或许等到伤口平息的那日再谈,闫妮妮会比较容易接受。
她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对她道:“二姐你先进去吧,我去找人来给洗这蔻丹。”
闫妮妮似害怕她离开,一直紧紧拉着她不许她走:“这,这样喊不行?”
闫素素轻笑,拍了拍闫妮妮的手:“放心吧,二姐,这屋子里没有人,你进去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听她说屋子里头没有人,闫妮妮才放心松开了闫素素的手,只是叮嘱了一句:“快些回来。”
“恩,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