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闫素素,并未显得多么恐惧,只是眉心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会喝血的琴!”她自言自语一声,用力捏了捏受伤的拳头,从伤口处,挤出了几滴鲜血,又实验了一番。
同方才一样,血迹一触及到琴面,就消失无踪了。
果然,是一把会喝血的琴。
“啊,啊!”闫妮妮惊叫起来。
“小姐们,对不住了!”架车的车夫听到车内的动静,以为是自己一个急停,颠簸到几位小姐,忙来请罪。
闫玲玲听到闫妮妮失控的尖叫,虽然心中也是恐慌,但是想到现在可是在大街上,会招惹人是非,忙一把捂住了闫妮妮的嘴巴:“妮妮,别叫!老王,赶紧回家!”
马车疾驰回闫府,一下车,闫妮妮就从闫素素手里夺过了古琴,狠狠一把砸在了地上,闫素素冷眼斜睨了她一眼,狠着声音道:“给我捡回来,是谁许你砸我的东西?”
闫妮妮激动的冲着闫素素大喊起来:“我就说你酒量也不差,怎么才喝了几杯酒撒气酒疯来,原来都是这鬼琴做的怪,来人呢,把这琴给我就地焚毁。”
闫妮妮一声命令,门公赶紧差人去取火把,闫素素见状,大喝一声:“谁敢!”
说罢,上前捡起了古琴,揩拭去古琴面上的灰土,把闫妮妮当做了空气,抱着琴率先走在了前头,往府里去。
闫妮妮把她手里的琴,当做恶鬼一样,上前就要去夺:“这是凶器,不能带进去。”
“你最好给我放开,不然小心它喝光你的血!”闫素素冷声一句,闫妮妮被吓的不轻,赶紧松手,转而对门公道:“去请爹过来,快点!”
闫丞相到来之时,正看到闫妮妮当着闫素素的路,不让闫素素往里走,而闫素素的手里,则是抱着一把积了些灰土的古琴。
“怎么回事?”闫丞相正在处理公务,听门公说二小姐三小姐吵起来了,他只觉不悦,一过来,恰看到闫素素闫妮妮僵持的景象,声音不由有些沉。
闫妮妮见闫丞相到来,忙上前邀功似的禀报:“爹爹,素素从奇怪的人手里要了把会吸食人血的妖琴回来,我不让她往家里拿,她非要拿。”
“吸食人血?”闫丞相怔了一下。
闫妮妮以为闫丞相是忌惮这琴有古怪,忙趁热打铁道:“素素今天弹琴的时候,还发了疯呢,你看,把女儿打成这样。”
说着,闫妮妮把自己挨打的半边脸孔亮了出来,上赫然是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子。
闫丞相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她的脸伤,而是大步走向了闫素素,言辞间有些激动:“素素,这把琴,真的会吸血?”
闫素素紧紧的抱着琴,只怕闫丞相下令就地焚毁这把怪琴。
见闫素素不答,只是紧紧的抱着琴,闫丞相放缓了语气:“放心,爹不会对着琴怎么样,只是问你,这琴真的会吸血?”
闫素素看丞相的神情,根本没有半分畏惧,更多的,好像是欣喜。
闫素素点点头:“会,但它不会作怪主动吸血,只是我不小心剌破了手,滴了几滴上去,叫它吸干了。”
闫丞相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老脸上,甚至有几分悬而欲泣的感动:“谁给你的?告诉爹,谁给你的?”
“他们叫他残月公子,我不认识。”
看来,这把琴对闫丞相,似乎有些重要。
“残月公子?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残月公子?”
“爹也知道?”闫素素凝神问道。
“他有没有说,这把琴他是怎么得来的?”闫丞相急切的问道。
闫素素摇摇头:“他弹完一曲,把琴留下,人就走了,我问他琴不要了吗,他就说送给我了。”
“这琴怎么会在他手里的,不行,改天一定要去问问,他从何处得到的这般琴,素素——这琴,能给爹吗?这是爹的一个故友的传家之宝,这些年,爹一直都在寻找他,可能从这把琴上,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闫丞相说罢,抬手轻轻的抚上了古琴的琴面,表情在那个瞬间,有些沧桑。
既如此,闫素素自然是拱手把琴让个了闫丞相:“既如此,爹拿去便可,只是这琴断了一根弦。”
“怎么会?这把红雪儿,怎么会轻易断弦?这弦我认得,是骁勇的尾毛制的,这种弦,若非刻意为之,是不会断的。是哪个弄断了这琴弦,让我知道,定然饶不得她。”闫丞相满脸心疼,好像手里的不是一把琴,而是他的老来子。
闫素素冷睨了闫妮妮一眼,见闫妮妮一脸惶恐模样,闫素素还是好心眼的口下留了情:“方才在画舫上,不小心摔了一把,这弦够到了椅子腿,勾断了。”
闫玲玲感恩的对着闫素素莞尔一笑,闫妮妮则是白了闫素素几眼,显然闫素素的这个情,她可没有领。
闫素素也没想让她领情,看着闫丞相小心翼翼的抱着古琴,她出口问了一句:“既然这琴是残月公子的,或许他是爹爹故友的后人,爹可以寻他来问问。”
“不会是他的,他的琴多得字民间,用过一次就气质不要了,若当真是传世之宝,如何舍得轻易送人,他必定是从别处的来,不过从哪里的来,还是要去拜访他一回,能问出多少事儿,就问出多少来。”
闫丞相抚摸着琴声,表情柔和的不像话,闫素素直觉,这个故人,不是和闫丞相亲如手足,就肯定是个女人,一个让闫丞相牵肠挂肚了一辈子的女人。
自然,她不过是兀自猜测罢了,看着闫丞相对这把吸血古琴的爱不释手,她想,无论这琴的主人是男人还是女人,知道有一个人如此记挂着他们,多少也是幸福的,虽然这种幸福,对于闫府的三个女主人来说,或许是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