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忙道：“小姐放心，都是很仔细的，并没有被发现。”

曲流苏端起药碗抿了一口药，依旧是有淡淡的酸味。心头恼怒，一口全吐在地上，恨恨道：“好狡猾的东西！还是下了药了！”

方为脸色蓦地一变，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一定是我们疏漏了什么，望小姐恕罪。”

曲流苏叹了口气，“也不全怪你们。能在你们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把药下了进去又不被人发现，而且中间并没人接近，这里面必定是有古怪。”

手里提着一把紫砂药罐和药匙道：“若不是有人亲自动手下药，那就只能在这些家伙上动手脚了。”

曲流苏颔首道：“也有可能，拿过来我看看。”曲流苏伸手拿过那把药匙，仔细看了并无什么不妥，又拿了药罐来看，这是一把很普通的紫砂药罐，通身乌紫，西瓜形，罐面上以草书雕刻韦庄的词，龙飞凤舞，甚是精妙。

曲流苏打开盖子对着日光看罐肚里，也没有不妥的地方。把药罐放在桌上，正以为是动错了脑筋，刚想说话，忽然闻到自己拿着药罐盖子的手指有股极淡的酸味，曲流苏立刻拿起盖子仔细察看，盖子的颜色比罐身要深一些，不仔细看绝不会留意到。

曲流苏把盖子递给方为：“你看看这是什么缘故？”

方为仔细看了半日道：“这药罐盖子是放在下了药的水里煮过的，盖子吸了药水，所以变了颜色。”方为看看曲流苏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继续说：“只要小姐的药煮沸滚起来的时候碰到盖子，那药便混进了小姐的药里。”

久久，曲流苏才冷笑一声道：“好精细的工夫！怪道我们怎么也查不出那下药的人，原来早早就预备好了。这紫砂壶一开始谁用着？”

“以前家里是没有紫砂壶的，只因为小姐要吃中药才让李妈买回来一个。”

曲流苏“嗯”一声对小允子道：“你刚拿了药罐出来，别人瞧见了么？”

“并不曾瞧见。”

“把药罐放回原位去，别让人起疑。再去打听李妈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方为急忙应了，一溜烟跑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方为才回来，此时他的脸色竟然有些难看，“小姐，据可靠消息，张妈在小姐刚得病的时候和曲玖婷接触过。”

“去叫李妈来，说我有话问她。若是她有半点迟疑，立刻扭了来。”曲流苏冷冷道：“就让我亲自来审审！”

过了片刻，李妈跟在方为身后慢慢的走了进来，方为喝道：“小姐要问你话，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像是谁要吃了你！”

李妈见状，只得走快几步跪在我面前，怯怯的不敢抬头。曲流苏强自压抑着满腔怒气，含笑道：“别怕，我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你。”

李妈低着头道：“小姐只管问，我知道的定然回答。”

曲流苏和颜悦色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听方为说最近在我生病的这段时间你煎药很辛苦，我寻思，你这么劳累也不是办法，身子熬坏了可不好，想给你放个假。”

李妈满面欢喜的仰起头来说：“谢小姐赏，其实这本也是分内的事情。”

“有功自然要赏，有过也必须要罚。”曲流苏斜倚在沙发上，整个人散发着懒洋洋的味道。

“小姐，我...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曲流苏的声音陡地森冷，厉声道：“你真的不懂我在说什么吗？那我煎药的药罐盖子是怎么会事？”

李妈见我问到盖子的事，已吓得面如土色，只动也不敢动。半晌才哭泣道：“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啊！”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也只好公事公办了，方为，送她去警察局。”曲流苏冷淡的声音回荡在客厅。

李妈哭诉道：“小姐饶命，我再不敢了！”

曲流苏沉声道：“那就好好的说来，要是有半句不尽不实的，你这下半辈子就等着在牢狱中度过吧！”

“曲玖婷不知道从那里得知小姐最近身体不适需要吃中药，那天我买完紫砂壶之后她就找上我了。她给了我不少钱财，逼着我让我在小姐的药里面下药。我……也是一时糊涂。求小姐原谅！求小姐原谅！”说着又是哭又是磕头。

曲流苏语气冰冷：“你只管说你的。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若还有半分欺瞒，我决不饶你！”

“曲玖婷说别的不用我、操心，只需在小姐服用的汤药饮食里下了药就行。当晚，就按着曲玖婷的吩咐在墙角下发现了一个小洞。曲玖婷有什么吩咐，要递什么东西进来，都会有人在墙角洞里塞了纸条，我按着去做即可。”

方为木着脸问：“那药可是这样传递进来的？也是曲玖婷教你用盖子放药水里煮这种奸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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