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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旭一出了梅园直接向琼华宫飞去。
王贵妃面色苍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本来她的身体就很虚弱,再加上刚刚情绪失控勾起以往的伤心事,眼泪刷刷地流个不停,结果因伤心过度身体一下子受不了便昏厥了过去。
这下可把伺候琼华宫的宫女们吓坏了,有的掐入中,有的请太医,有的急得直掉眼泪,整个琼华宫乱成了一团糟。
轩辕旭刚到琼华宫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情形。
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身影像箭一般向内室冲去。
“琼华,琼华,你怎么样了?朕来看你来了。太医呢?太医呢?快叫太医。”曾经的爱人奄奄一息倒在床上,轩辕旭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
“皇上,已经去叫太医了,正在来的路上。”旁边的宫女哭哭啼啼地说道。
或许是听到轩辕旭的声音,王贵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轩辕旭,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颤抖着手伸出轩辕旭,惊喜地问道:“皇上,是你吗?”
轩辕旭一把紧紧抓住王贵妃的手贴在脸上,真情在这一刻自然流露出来,“琼华,是我。”
王贵妃的眼里默默地流出两行清泪,痴痴地看着轩辕旭,她已经记不清他有多长没有来看他,每次听到他到别的女人房里,她的心不可遏制的地疼痛起来,她默默地等着,等着他忽然能记起她来。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终日里以泪洗面,拿着曾经象征他们爱情的白玉簪子发呆发怔,身体也以惊人的速度垮了下去。
如果不是自知自己大限将至,她也绝对不会到梅园让梅园的主人把玉簪交还给轩辕旭。她别无他求,只求在有生之年,再想见一次皇上。
“皇上,见到你真好。”王贵妃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双颊飞上了一朵红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轩辕旭的脸。
轩辕旭的心里越发难过起来,把白玉簪子插在王贵妃的头上,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琼华,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朕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你。”
“不,妾身不睡。”王贵妃急急地摇摇头,“妾身怕一睡不醒,从此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别说傻话了,朕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朕,对不起你。”轩辕旭向王贵妃许下了一个承诺。
王贵妃贪婪地看着轩辕旭,眼里充满了柔情,她忽然用无比温柔地向着轩辕旭说道:“皇上,您曾经真的爱过妾身么?”
轩辕旭的鼻子有些酸,他重重地点点头,说道:“爱过。”
王贵妃的脸上一片满足,眼里大发异彩,慢慢地目光又暗了下去,幽幽地说道:“皇上,能得到您的垂青是妾身前几世修来的福气。如果有来生,妾身还希望与你相守。”
“琼华,不用来生,此生朕一定会好好待你。”轩辕旭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王贵妃缓缓地摇头,目光里有着无限的眷念,她的意识慢慢恍惚起来,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见皇上时的情形,那年她才十六,皇上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地生活,只是后来,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王贵妃至死也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一切都变了?
王贵妃最终走了,眼睛睁着,面上带着微笑,可是轩辕旭知道她是带着满腹的遗憾离去的。
轩辕旭愣愣地看着王贵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一次见面便是永别。他机械地转身离去,踉踉跄跄回到御书房,一整晚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
景色在听到王贵妃离去的消息正在与夜非尘欢好,她的心里为王贵妃感到惋惜与心疼。做为一个皇上的女人,她注定与寂寞相伴。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景色心情有些烦躁,一把推开夜非尘披衣下床。
夜非尘脸上显得极其无辜,随手从床边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赤脚跳下床。
“娘子,相公可是你口中的那些个男人?”夜非尘轻搂着景色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问道。
“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这就是男人的通病。”景色冷哼一声。
夜非尘脸上有些不悦,他板过景色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景色,在你的心目中我也是这种男人么?”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或许你现在可能没有,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也没有?”景色心中怨气未消,不假思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夜非尘的脸色微变,心脏的位置像针尖刺过一般,隐隐作痛,他从不着想,景色是如此地不信任他?他慢慢地松开景色的身子,退后一步,默默地转身。
景色这才惊觉自己伤到了夜非尘,她上前一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夜非尘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带着歉意地对他说:“尘,对不起,刚才我有些急了,我是为王贵妃心疼,叹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毁在了轩辕旭的手里,所以心里难免有些愤懑,如果伤到了你,请你记住,这不是我的原意。”
夜非尘暗叹了一口气,反身把景色拥入怀中,在她头顶上叹息一声,轻声说道:“色色,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呢?”
景色的眼里是浓浓的愧疚,她默默地依偎在夜非尘的怀中,轻抿嘴唇,一言不发。
王贵妃死后,轩辕旭再也没有到梅园来过,据千玲得来的消息称,皇上每天晚上就拿着玉簪发呆,黯然神伤,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景色的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也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暂时摆脱了轩辕旭的纠缠,日子也过得清静。不过,接下来风佳浩的到来,又让她处于风头浪尖之上。
自从那天景色惹恼了夜非尘以后,夜非尘就不见了踪影,就算偶尔出现也只是在晚上匆匆一见,然后又消失不见。景色现在就是想找他说一句话都难。
后来,景色犟脾气也来了,索性也懒得理他。三天时间下来,两人破天荒地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天夜里,夜非尘突然出现了,依旧是那幅宫女的打扮。
景色侧身不理,微闭着双眼,装成熟睡的样子。
夜非尘这次不同以往,他快速地脱掉衣服钻进了景色的被窝,长臂一挥,把景色搂入怀中。
“色色,你睡着了没有?”夜非尘在景色耳边轻呼。
景色不理,身子一动也不动。
“色色,娘子。”夜非尘在景色的耳边不停地呼喊,喷出的热气洒在景色的耳边,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哼!”景色冷哼一声,别过脸继续不理。
“娘子,你怎么不理我?”夜非尘像一个大孩子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不提这些还好,一提景色就来气了,她骨碌一下子坐了起来,黑暗瞪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夜非尘看,“你这几天去哪里?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出?”
“娘子,天凉别冻着了。”夜非尘把景色再一次拉入怀中躲在被子下面,轻声说道:“风佳浩来了,这几天住在驿馆,我去看望了他一下。”
一提到风佳浩,景色心中的怒意暂时放到一边,她颇有些好奇地问道:“风佳浩与轩辕旭碰过面没有?他们是怎么商量的?”
夜非尘摇摇头,说道:“王贵妃这一走,轩辕旭整个人像掉了魂似的,连续几天不上朝,风佳浩根本连轩辕旭的面都没见到。不过,我倒是与风佳浩见了一面。”
景色一惊,急忙问道:“那他认识出你没有?”
夜非尘说道:“没有,我现在头发用药水染成黑色,脸上易了容,又是侍卫打扮,他是绝对不会认出我来的。”
景色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夜非尘内力早就恢复了,但是这个风佳浩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景色担心他耍阴招。
“尘,那你探得什么消息没有?”
夜非尘脸上显得有一丝凝重,说道:“风佳浩此次前来就是想与轩辕旭合作,两国联手灭了灵鹫国。”
“哼!与虎谋皮。”景色冷哼了一声。
论心计,轩辕旭与风佳浩不相上下,论阴险,轩辕旭与风佳浩半斤八两,论疑心,两更是毫厘不差。假如这两个人合作的话,怕也不是一件易事。再说了,现在轩辕旭目前眼下处于伤悲期,王贵妃的伤对他打击挺大的,一时半会也没有心思再谈合作的事情,这样一来,灵鹫国就有了喘息之机。
“尘,先静观其变,等风佳浩与轩辕旭合作再作打算也不迟。”景色把当下的情况稍稍分析了一下,沉声对夜非尘说道。
“娘子,我不急,只是它急。”夜非尘拉着景色的手慢慢向下探去,眼着闪着耀眼的光芒。
景色老脸一阵通红,她发现夜非尘现在越来越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完全就是色胚一个。她有时甚至怀疑这还是之前那个如谪仙一般,清灵脱俗,风轻云淡,与世无争的夜非尘吗?
“赶紧睡吧!”景色像烫手一般缩了回来,侧身躺了下来,对夜非尘理也不理。
夜非尘已经有三天没有碰景色了,他心里想,人想,身体想,想得他心里如同猫儿抓心,身上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咬过。
“娘子,我睡不着。”夜非尘的手不老实在景色身上游走。
景色再一次把夜非尘的手打掉,黑暗中眼睛明亮地瞪着夜非尘。她在生气,浑身上下都在生气。
“娘子——”夜非尘拉长声音,脸上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那天的气?”景色突然间开口问道。
夜非尘的脸上明显一怔,随后眼里一片明了,轻笑着向景色说道:“娘子,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景色很是认真地看了夜非尘一眼,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本来就是那种小鸡肚肠的那种人。”
夜非尘的脸上有些难看,危险地看着景色,淡淡地说道,“娘子,相公我的心胸宽阔你又不是不知道,看来是这几天你或许又把我忘记了。”夜非尘说完向着景色压下,这一次动作稍显得猛烈了一些,略带着惩罚,牙齿在景色的身上轻轻地啃咬,惹得景色身上一阵阵颤票。
景色身上微痛又痒又麻,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受用,这种复杂的感觉是新鲜刺激的,一时之间她竟然忘了生气,反而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与夜非尘再一次陷入情欲中无法自自拔,两人之前的那点小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次日天还未亮,夜非尘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景色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也起床,今日,她决定再去探一探轩辕旭的情况。
轩辕旭又是一夜未睡。他的脑海里不停出现琼华的身影,他的心空空的,空得让他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他与琼华是真心相爱的。至少曾经他们真心相爱过,他的眼前一直浮现琼华幽怨的眼神,好像在无声地指控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轩辕旭总会从梦中吓醒,醒来就来着玉簪怔怔发呆,景色来到跟前也兀自不觉。
“皇上,听小成子说您好几天未好好吃东西了,这是御膳房特意为您准备的食物,你快吃一点吧!”景色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站在轩辕旭的面前。
轩辕旭慢慢抬头,一眼便看到景色明亮幽黑的眼眸。
“千诗,琼华走了。”轩辕旭喃喃向景色说道。
景色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那个娇弱得让心痛的女子的确让人怜惜,“皇上,贵妃娘娘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她知道您对她这般有情,心里一定会高兴的。”
轩辕旭苦笑,缓缓摇头,“不,是我对不起她,没有好好照顾她。”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景色一点也不同情轩辕旭,这种到处留情留种的男人活该伤心受罪,是时候让他们也尝尝什么是心痛的滋味。
“千诗。”轩辕旭轻轻地叫了一句,眼睛定定地看着景色。
“皇上,您有何吩咐?”景色看着轩辕旭。
“我可以抱抱你吗?”轩辕旭突然对景色说道。
景色愕然,脸上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轩辕旭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竟然一时之间让她左右为难。从心底上讲,景色是不愿意的,因为除了夜非尘之外,她不愿意任何男人的碰触,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却无法拒绝。
她扮演的是轩辕旭的妃子,她没有理由拒绝。
景色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会出现如今这般情况,她就不该来了。
轩辕旭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一瞬也不眨地盯着景色,无奈之下,景色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硬着头皮把轩辕旭轻轻抱住。
轩辕旭一脸满足,轻轻地闭上眼睛,伸出手把景色的腰紧紧搂住。
时间暂时停留在这一刻,这只是一个拥抱,无关乎其他,景色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此时的轩辕旭就像一个孩子们脆弱,竟然让景色心中升起一丝怜悯。
“皇上,该吃东西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景色把轩辕旭轻轻推开,慢慢地说道。
经过一个拥抱,轩辕旭心中郁闷之气消失了不少,肚子在此一刻也饿了起来,他冲着景色轻轻点点头,把景色带来的食物一扫而光。
景色一直静静地看着轩辕旭,此时的轩辕旭就像邻家小弟弟,简单可爱单纯。
“皇上,我们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好么?为什么我们要打仗?”景色突然出声向轩辕旭问道。
轩辕旭被景色问得一怔,筷子停在空中,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景色,说道:“千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景色的眼睛直直迎了上去,说道:“皇上,奴婢非常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希望打仗,这几年轩辕国的百姓每天都处于水深火势之中,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他们都和我一样的心愿,希望战事停止,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
“出去!”轩辕旭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景色,冷声向景色喝道。
景色深深地看了一眼轩辕旭,转身默默地退了下去。
景色不知道的是她的一番平似平平淡淡的话在轩辕旭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从未有人像景色这样和他说话,他们在怕他,从不敢跟他说实话。
难道真如千诗所说,其实百姓都希望不发生战争,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吗?轩辕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动摇了。
他现在的心里有些茫然,前路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皇上,西凤国皇上求见。”小成子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惶然向轩辕旭说道。
风佳浩已经来了几天,轩辕旭一直没有接见,现在也是接见的时候了。轩辕旭把景色刚刚的话抛之脑后,向小成子挥挥手,“小成子,传。”
“是!”小成子应了一声,又急急地走掉了。
风佳浩脸上有时显的不悦,他已经来了好几天了,轩辕旭闭门不见,这在他的心里引起了极大的不满,今天倘若轩辕旭再不接见的话,他就起身回国,立刻发兵攻打轩辕国。他要让轩辕旭看看,这就是怠慢他的下场
还好,轩辕旭今天终于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