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悦气极的说:“宁姑姑,我跟你说那人四处跟人说我动手打她,却从来不跟人提,我为什么会动手打她?我的表哥们在外面都听说过那些话,才会说要教几招得用的武术,免得我的力气小,动手没有伤着人,名声却被人说得一无是处。”
果然牛牵到哪里都变不了种,只能依旧是牛。季老太爷嘴里说着要修道,要在外面静修养身修性,可他在外面依旧喜欢人来人往般的热闹。季洁悦瞅见到季安宁的面色,她以为她不信她的话,很有些不高兴的说:“宁姑姑,我不会骗你。
那些人在外面说,跟在祖父身边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女子,被我打得都不敢在家里住,只能跟着执意要修道的老父独居在外面。”季安宁深吸一口气,很是为季洁悦庆幸一回,幸好她现在年纪尚小,有什么风声,都来得及修正过来。
季安宁目瞪口呆之后,说:“祖父就没有在人前开口管一管她?大伯父听到消息之后,就没有去寻祖父说说理?大哥没有去祖父面前为你讨回公道?”季洁悦听季安宁的话,她的神色更加的气愤起来,说:“祖父和父亲都去跟老祖说话,可是老祖说我是动手打了她,说那人在外面说得都是实话。”
季安宁伸手摸了摸季洁悦的脸,说:“悦儿别气了,你老祖很多年前就老了。”她一个小人儿把话说得老气横秋,可配着胖胖的小脸,还是有些让人觉得孩子气满满的。季洁悦摸着脸闪开过去,嘴里嚷嚷说:“别,我跟你说这些话,是想让你不要被她骗,可不想你动手来摸我的脸,我没有那么多的气。
我外祖母跟我说了,我们一家人都好,只有老祖他的年纪大了糊涂了,要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跟他去计较。”季安宁很是赞同的跟她特别亲近的悄声说:“悦儿,我外祖母和舅母们私下里也是这般跟我说的,说家里的太爷年纪越大越糊涂得管不了事,平时让我不要去挨太爷的边。”
季安宁这一次回来原以为会见着季老太爷,谁知他竟然没有回来,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她可不想要面对这样的一个黑脸长辈,可是出于孝道,她在他的面前一定要恭敬得体。这几年下来,她瞧得很是明白,季老太爷心里是没有最小的嫡子季守家,待他的儿女更加是淡漠。
季守家出生的那一年,季老太爷夫妻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季安宁有时想起来心里略有些好奇,可是她也明白,这大约是无解的命题,当事人和旁观人都不会再提及旧事。季安宁心里猜测过,季老太爷那一年已经变了心,而季老太太怀有小儿,心里或许寄望太深,想着能挽回变心的人。可惜变了心的人,如何会回头来,就是回过头来,也不是旧时的人。
季安宁微微皱眉起来,季家的人事有些杂乱,不如田家的人事清宁。可是季家才是她真正的家,而田家是外家。这个时代里,这些事划算得清楚明白,嫁出去的女子,就是倒出去的水。季安宁拖着脚步往前走,她有些想去老园陪季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