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氏一样静静的等着要瞧季老太爷的热闹,他总有一日,能瞧见那些女子的真面目,只是等到那一天,他悔之晚矣。布氏心里其实对季老太爷也是怨意深重,他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季家的名声良好,家业不至于只能走到这一地步,而季守业的仕途也不会止步现在的位置。
季守业跟布氏说得明白,季家名义上几代官家,其实是季老太爷为了面子好看,自个在外面宣扬的虚名而已。几代之前,季家就是实打实的农家,一家人从土里谋生计。一直到季老太爷的父亲这一辈,因为老人家憨厚为人被人推荐做了临时官差,借着他为人厚道的光,又因为季老太爷读了几天的书,谋到一份公门抄写的差事。
季家那位老人家在时,季老太爷在人前人后都表现得格外良好,他渐渐受到重用,后来正式成了官差。只是那位老人家去了后,季守业这个长子开始出头能帮着撑起一个家,儿媳妇布氏又是一个擅长经营的人,家里的日子好过起来。季老太爷上面没有人管着,他就原形毕露出来,面对外面有姿色轻浮的女子,开始动起了心眼,过后就直接把人带了回来。
季家从这一日开始乱了起来,而季老太爷的前程从这一日就定了下来。有父如此,在小城里,季家兄弟的前程同样有了影响。季守业只能为两个弟弟另谋出路,在熟州城里置办下大宅子,以重回祖地的名号,重新把一家人安置在这里。幸好几代之前,季家是避难来到小城,他这么一说,人们也能理解,儿孙们有了能力后,自然是要落叶归根,何况那根比小城机会来得好。
季老太太瞧着布氏面上怨怼的神情,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心里一直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老大两口子,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季老太爷那时失和,在小城在居住下去,会更加招惹来是非,老大也不会动心思把家安在熟州来,生生的拆散布氏和娘家人的紧密联系。
季老太太伸手轻轻拍拍布氏的手,说:“他这般闹腾下去,对他年岁还是会有阻碍。等到他熬不下去,就把那一院子的人,全散了去,也算是为他积来世的福气。平日里,我是不耐烦和他相见,可你们是晚辈,却总要天天面对他,就容忍几年吧。”
布氏瞧着季老太太心有所不忍的说:“母亲,委屈你了,要忍着父亲这般荒唐行事。”季老太太笑了起来,说:“我不觉得委屈,我有孝顺的儿女,你们三个儿媳妇待我一向孝道,我这日子是越过越美。至于你父亲那人,早很多年前,我就当没有他那个人。现在只当他是一个不得不要面对的相当讨嫌的亲戚,甩不掉还要面对他的丑陋行事。”
布氏轻轻叹气说:“日日这么吵闹,我担心会影响到孩子们的心性。”季老太太笑瞧着她,说:“我们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半个农家,孩子们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心性端正不知防人,让他们多瞧一瞧,将来娶亲的人,知道女人不是只能看表面。而嫁人的早日明白,后宅的事情,最首要的要自个能稳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