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慢点儿,天还没有大亮,昨儿个下了一夜的雪,路滑着呢。”妙穗立即从巧穗手里拿了装了热水的小茶壶,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水月这是要去哪儿?”胡氏今儿个起了个大早,却没想到冬日里一向嗜睡,轻易不会早起的女儿已经出来了。
“啊……。”靳水月没有想到会碰到自家母亲,连忙笑道:“进宫去,昨儿个答应太后娘娘,今日一早陪她老人家用膳。”
靳水月哪里敢说她是进宫看大姐姐去,所以只能撒谎了。
“哦。”胡氏闻言轻轻颔首,低声道:“那你去吧,雪天路滑,可得当心点。”
“嗯,女儿知道了,母亲呢,您要去哪儿?”靳水月低声问道。
“去别院瞧瞧,我和你大伯母到底放心不下你三叔和四叔。”胡氏看着女儿,柔声说道。
她和自家大嫂高氏约好了,去别院那边看看,自然不是去看便宜婆婆白氏的,只是去瞧瞧两个小叔子的婚事儿准备的如何了,她们到底可怜两个小的。
算起来,两个小叔子和她们的孩子年纪差不多,两人其实也是把他们当做孩子看待的,所以才会不放心。
“哦,那母亲也小心些,两位叔叔倒是好,可也没必要去那儿受祖母的气。”靳水月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去吧,别叫娘娘等久了。”胡氏笑着颔首,示意女儿快去,免得耽误了。
“嗯。”靳水月点了点头,这才出了府,直奔宫里去了。
如今靳水月进毓庆宫,根本不向任何人禀报,也无须通传,奴才们是一个也不敢阻拦她的。
到了姐姐住的地儿,靳水月自个掀开帘子就进屋了。
让靳水月诧异的是,太子也在屋里站着,头上还裹着白纱,一看就是昨儿个被靳水月砸的。
太子没料到靳水月这么早会来,他脸上顿时冷了冷,转身出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靳明月根本不肯见他,他也没有进里屋,只是在外厅里站了一会,此刻也没有继续留着了。
靳水月的脸色也变了变,如今看见太子,她就有一种想把人砸的稀巴烂的感觉,所以人家自己个滚了也好。
“郡主来了。”从里屋走出来的小宫女看到靳水月,立即福身问安。
“我姐姐醒了吗?”靳水月低声问道。
“侧福晋昨儿个睡的很不安稳,天都快亮了才睡下了。”小宫女压低声音说道。
靳水月闻言更加心疼了,姐姐小产了,本来就伤身,心痛,身子也痛,又如何能睡的安稳呢?
慢慢走近了内室,靳水月轻轻坐在了床边,看着姐姐憔悴无比的样子,靳水月心里一酸,又险些掉下泪来,她掐了掐自个的手,拼命忍了下来,她不能打扰姐姐,姐姐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歇息。
坐在床边,靳水月足足陪了自家姐姐一个多时辰,见她还沉沉的睡着,这才轻轻往外走去,出了毓庆宫,往宁寿宫去了。
靳明月的事儿,太后昨儿个就听说了,此刻见到靳水月,却并不提此事,怕这丫头再伤心。
“水月,你给哀家画一幅画像吧。”太后看着坐在一旁的靳水月,笑着说道。
“好啊。”靳水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画技,自是不必说的,而且每每拿起画笔的时候,她的心总能静下来,再大的烦劳和忧愁都能暂时忘记。
太后看靳水月画的那样认真,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了,她就知道这丫头现在只有这样才能静下来,她听袁嬷嬷说,这丫头把太子的头都给砸破了,可见她有多生气,多难过了。
太后倒是不心疼太子,她心疼的是靳水月,怕这孩子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