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条是绝对的真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小心,越是不能再出任何乱子。
可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惹这么大的乱子。怎么办?保是肯定不能保的。纸里包不住火。一旦儿子真的捅死了人,河州市马上就会人人皆知,自己一旦插手,马上就会让自己的对手抓了把柄,然后在自己的腰眼上狠狠地捅上一下。
到那时候,恐怕非但儿子保不住,连自己的位置都要受到威胁。一旦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胁,那么儿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常言说的好,墙倒众人推。一旦到那个时候,就算儿子罪不至死,恐怕也要被推上绝路。但是只要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方方面面就得给自己留点面子。只要判不了死,就不会没有办法。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舍车保帅!
接完兰梦洁的电话后,皮国成显得有些沮丧和难受。这并不是装出来的,儿子拿匕首捅了人,放在谁身上心里都不是滋味。
刘云奇显然看出了皮国成的忧心,忍不住问道:“国成,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皮国成想了想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刘云奇说了。自己的儿子拿匕首捅了人,刘云奇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让别人嚼舌头,不如自己说出来,还显得坦诚一些。
刘云奇显然被皮国成的坦然感动了,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些人呀,一辈子就为这些兔崽子操心了。你说他们怎么就不能让咱们省省心呢。”
皮国成从刘云奇的话里似乎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便问道:“刘书记,你的儿子也不让你省心?”
刘云奇点了点头道:“还省心呢。只要不让我闹心我就谢天谢地了。自从去年大学毕业后,就没正儿八经工作过,整天吵吵着就是炒股。结果怎么样,炒来炒去,把挣的那点工资全都套在里面去了。现在倒好,说是没钱吃饭了,整天在家里蹭吃蹭喝还不算,非要让给他拿钱。你也知道,我爱人一直没有工作,我两口子还指望攒的那点钱养老呢。哪儿有钱给他拿。”
这话让皮国成敏感了起来。他拿不准刘老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市委书记说攒钱养老,说出来谁信。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道是……
皮国成不敢往下想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明了了,也好办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政法委书记田慕平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冲皮国成发起了牢骚道:“我说老皮,你们市政府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们政法委这衙门开下去了?”
皮国成被质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了一下道:“田书记这是什么意思,向来是市委领导一切,我皮国成就是脾气再大也不敢得罪你老人家啊。”
田慕平一摆手道:“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市委领导一切,可不是政法委领导一切,你们市政府有什么不敢得罪我们的。”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我问你,政法委申请的经费,你市长大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批。这不是打算让我们政法委关门大吉吗。”
原来是这事,皮国成只好陪着笑脸道:“田书记,你可冤枉死我了。市里的财权向来是兰市长一手总拿,我哪儿有权利给你们批钱呢。”
田慕平不高兴道:“你就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你以为我老田真的就老糊涂了吗。市里的项目资金兰市长把关,可日常开支不是你皮市长一手总拿吗。再说了,也没多少钱,你赶紧给我批了。兄弟们还等着花钱过日子呢。”
皮国成知道糊弄不过去了,看了一眼刘云奇道:“田书记,你那可不是没多少钱,五百万哪。市财政支出规定上写的明明白白,一百万以上开支,必须经市政办公会研究决定。你让我一下子就给你批五百万,不是为难我吗。再说了,你们递上来的报告写的不明不白的,我也没办法给兰市长说嘛。”
田慕平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明不白了,不是写的清清楚楚是综治治理资金吗。你还要我们怎么写清楚,难道还要一条一条给你皮大市长罗列出来才算吗。”
见田慕平话里带着气,刘云奇就圆场道:“老田,话不能这么说,财政支出应该是清清楚楚嘛。回头你让下面人做个详细报表,皮市长给你批了不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