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薛俞氏附和道:“就是嘛!——嫂.子,你不知道,外头已经开始说了,说那位贾将军,厌了自个这已经长成的嫡子……如此这般,真真叫人寒心!
……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在为那位小爷感到不值呢!”
薛螭听罢,心中的疑惑更浓:又是可怜又是厌弃的……贾赦这到底是闹哪出?
难道……是要帮贾琏洗白顺便刷人气?
——不管薛螭怎么想,亦不管薛家这对妯娌怎么地议论纷纷,就在这个时候,作为话题中的当事人贾琏,委婉拒绝了他今儿去拜访的人家、甄家的挽留后,现在刚走出了甄家的大门。
贾琏站在马车边上,抬首看了看天色,转头就嘱咐小厮几句,方上了马车。车夫扬扬马鞭,马车走起,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贾琏打算,此刻直接出城,亦不回祖宅,午饭也用点干粮就是,只希望能尽量赶在天黑之前,能到达栖霞寺。
在周遭暗搓搓窥探着的人们,看样子亦多少猜出了贾琏的打算。
贾琏马车走出没多远,有几个人便聊了起来。
一个表情严肃的瘦高文士模样的男子率先道:“这位贾少爷,看样子又要上山了吧?可真是个有心的,难得、难得。”
另一个较圆润的则接口道:“有心是有心,只可惜哪,这么个孝子,偏摊上一个这样的爹……”
“孝子什么的,这可不见得是,”却有一个脸色阴晦的唱起了反调,“一个贪花好色昏聩无能的老纨绔,能有这般忠孝的种?很明显是装装样子、骗骗某些蠢人罢了。”
“……”
周遭的几人没意外地被这话给骂了进去,当即你一句我一句地反驳起来,唱反调的那位口才可见真是好,通通反驳回去。于是所有人的火气都上来了,话题亦顺利歪走,再没人记起□□是什么。
倒是坐在马车上,离得并不算远的贾琏,对事起恰好听到那么一耳朵。甚至类似的话,在他出城的这一路,居然或多或少都听到了好几句!
实际上,不止今天,贾琏知道,自个最近,已经俨然成为了金陵城内的话题中心了。
他还特地吩咐了小厮收集那些提起他的话,整理了一下发现,大部分人多是赞他有孝心、偏向说他好;只有一部分人是说他虚伪、做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另外,是有好些人字里行间,颇有些看不惯他父亲贾赦的意味。然而不惯归不惯,顶多就是嘴上隐晦地说那么一两句罢了——毕竟当爹的可以不慈,但当儿子的绝不能不孝,这世道自来便是如此。
没有谁,有立场可以大声说贾赦不是。
贾琏想了想那些话的“杀伤力”,再想了想他父亲表现给他看见的脸皮厚度。深感这些话便是叫他父亲听见,其准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吧。
不过,贾琏对此,实在叹服不已。
他,过去完全没想到,一个人在外的名声,居然还可以这样地……“修改”?!<!--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