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字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了。
郝连城深杀人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着迟疑的,哪怕他知道,不杀了对方,对方还是会杀自己,杀人乃是一件万不得已的事情。可靖榕杀人的时候,眼中空茫,毫无焦距,仿佛将自己当做一个杀人的利器一样——是了,曾经陆廉贞说过,若是杀一个人,便是要带着感情的,因为杀一个人的时候,是最难的。而要杀一群人的时候,最好将自己当做手里的刀,手里的剑,手里的暗器——便是要将自己当做毫无生命的物体,这样杀人的时候,才不至于有一丝迟疑。
而若是没有迟疑了,这体力的消耗,也会渐渐降到最低。
地上的尸体,一层一层的,铺满了地面,地面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难走,而郝连城钰的脸上,却是始终带着一丝欣喜的表情,半分也没变过。
而郝连城深与靖榕,却在一步一步后退……
当他们开始觉得手里的武器变重的时候,就是败退的开始——郝连城钰武功不强,可胜却胜在他有一双何其锐利的眼睛,当他看到了那个时机的时候,便是更多的禁卫军,涌入了这个乾丰园中。
“禁卫军这些人,虽然还是可以的,只是和你比起来,倒仿佛酒囊饭袋一样,你看,你走后,我总觉得心有不安,又想想,你还是会回到这里来的,便是从你离开的那一天,便让人暗自去搜索一些武林人士……我想你总是会有一天会回来的,那个时候,让他们陪你玩玩,不好吗?”说完,郝连城钰又是哈哈大笑。若是被郝连赫雷看到郝连城钰这幅模样,便是只有心痛可言了。
郝连城深缄默不言——他已经累了,倒不需要去理会对方什么。
只是云姬,却是好几次想要放开郝连城深的手——却每一次都被郝连城深抓住了。
“城儿,若是没有我,你与这位姑娘想来是可以逃出去的,大不必为我……”她说完便是欲言又止,并非郝连城深说了什么,只是因为她看到了对方紧皱的眉头而已。
“姆妈,我会把你送出去的。”郝连城深这样信誓旦旦说道。
而他也知道,他快要不行了——而且,在这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出一个好办法。
——让攻击告一段落的,乃是一次偷袭。
并非郝连城深或是靖榕偷袭郝连城钰,而是有一禁卫军偷袭两人。旁的禁卫军只是以郝连城深、靖榕为敌,而这个人,却是找准了机会刺向云姬——他刚来不久,甚至认不出这个皇宫之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的模样。
可是,靖榕却挡在了云姬面前——那一把刀,刺穿了她的肩膀,而她的匕首,则割开了对方的喉咙。
“疼!”唯有这样一个想法出现在靖榕脑子里,而她的眼睛,却又开始变得清明起来,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晕眩,可那肩膀上的伤并非什么致命伤,所以,她还是倔强地站在那里,可郝连城深却是走到靖榕身后,扶住了对方的身子。
他一手牵着自己的母亲,一手揽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便是像所有男人一样,直面困难。
“你想一下子保护两个?”郝连城钰歪了歪头,这样问道,“可是……你保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