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讲还好,他一讲尼楚赫更乐,本来虚靠着他,现在整个重心放在他身上,胤禛反射性扶着她的腰,嗅到一股幽香,四阿哥脸色爆红,不敢正眼看尼楚赫,也就没看到他眼里的促狭。
尼楚赫望着半低着头的俊美男子,一阵恍惚,胤禛的一句,“福晋?”
四福晋回过神,错了,错了!是他调戏四阿哥,不是自个看人看呆,慌忙站直身体,为了掩饰刚才的不自在,道,“额娘以前给的,她,她非要我看,我实在不喜便打算扔了,没想到塞在爷书房里,是妾身不是。”
胤禛成亲之前,太子和三阿哥也各送他几本,就对她最后那句话有所怀疑,而四阿哥一想到福晋对他情根深种,可能暗示他什么,故作无知道“毕竟是富察夫人给的,你,你收好。”
尼楚赫一时不太敢盯着四阿哥的脸,索性道,“听爷的,爷你忙,妾身不打扰了。”转身回到卧室,让木槿点灯,把那本春宫图烧了。
弘昱望着四叔红彤彤的脸,“四叔病了?我去喊人找御医。”
胤禛长臂一伸把他抱回来,“没有的事。想不想弘旭弟弟,四叔带你进宫玩儿去?”
“好!”弘昱好久没出府,叔叔和婶婶每天陪他读书、写字、做游戏,小孩不但不闹腾反而很高兴。
弘昱这么小能耐住性子,追根究底,他在天津卫时,大阿哥和康熙一样把前人所述的“抱孙不抱子”执行的很彻底,在他们观念中,对儿子就该严厉。
虽然对待唯一的嫡子,胤褆做不到冷着脸,也不像四阿哥这般动不动抱着弘昱到处耍。
而大福晋,大阿哥有几房妾要管,还有个嫡女要养,以致于每天能分给儿子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小时候也没机会天天挤到额娘跟前,两相对比四阿哥和四福晋更像弘昱的亲爹娘,亏的弘昱有良心没哭着闹着要换阿玛和额娘。
弘昱:“四婶去么?”
四阿哥怕了他那位厚脸皮福晋,直接道,“四婶不去,四婶要管家。”
弘昱晃晃脑袋,在四叔和四婶之间,小孩选择四叔抛下四婶,“我想给弘旭弟弟带个西红柿,可不可以?”
胤禛眉头一动,没说宫里有,“你要亲手送给弘旭。”
“好哒!”叔侄两个说定,第二日,胤禛把他送到毓庆宫让他去跟弘旭玩,自个转身去了内务府。走进去见太子坐在正位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东风。”太子笑道,“有事找你。”
胤禛随手拿起一本账本,“说,我洗耳恭听。”
“听说你打算收拾佟家?”太子问。胤禛抬起头,深深看他一眼,“你又在我身边安插人?”
太子抓过他手里的账簿朝他脑袋上一下,“孤用得着安插?”扫众人一眼,“孤问你们问题敢不答?”
众人下意识摇头,继而又点头。
屋里十来位属官算得上胤禛的心腹,瞧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别吓唬我的人。我不是要办佟家,而是要办佟家的奴才。”
“差不多,反正佟家都会伤筋动骨。”太子无所谓,“顺便把索额图身边的人也清理一下。”
胤禛醉了,“顺便?说的轻巧,太子母族是我这个光头阿哥能动的?转身出门,好走不送!”
“别呀,你可是我弟弟,哥哥遇到事弟弟不帮忙像话么。”太子拉张椅子坐在他身边,四阿哥的助理们恨不得钻地缝里去,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讲合适么?
合适!非常合适!
胤禛不可能亲自出面整治佟嬷嬷的亲戚,最终出面或者出去下达任务的还是这些属官,“索额图又在你面前瞎嘀咕了?”
“没有。郭罗玛法病逝时我在承恩公府多呆一会儿便瞧见好几个脸大的奴才乱蹦跶,指挥别人做事时嗓门比几个舅舅大,当时孤就烦得慌。
“早几天胤祺的西红柿和辣椒开始往宫里送,宫外留的不多,偏偏郭罗妈妈喜欢吃,舅舅着奴才去买,据说一斤西红柿要一两银子,有时候还买不到,舅舅不知道从哪来得知那是胤祺的铺子,求孤跟胤祺讲一声,每天给承恩公府里留一斤,也不要多。”
“胤祺够黑。”胤禛挑眉,“然后呢?”
其中一位属官颤颤巍巍举起手,“那个,太,太子爷,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太子道。
属官咽了咽口水,“奴才给家里的孩子买过一次,只要一百文一斤,就是在五爷铺子里买的。”
胤禛瞪大眼,“不会吧?比内务府的人还黑?”
属官的膝盖一痛,“主子,内务府没有那么黑心的人。”不解释不行,别哪天顶头上司又清洗内务府。
太子道,“就是这样,孤找来胤祺一说,胤祺说他跟掌柜讲过,每天给承恩公府还有佟家留两斤。后来孤建议他别把价格定太高,老五说人家的菜都摆在街上叫卖,他的西红柿放在内城最繁华的铺子里,价格不高收不回本钱。孤便跟他算一笔账,那时才知道掌柜是以每斤五十文卖给赫舍里家和佟家的。”
“啧啧,赫舍里家的奴才牛!”胤禛幸灾乐祸道,,“索额图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还能被家里的小鬼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