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众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白沐卿的身上。尤其是六太太,直接抬起头,这次算真正地朝这边打量!
“。。这位是。。。。”她细长的眼睛落在白沐卿的身上,来回地游走。敏锐的眼神好像要把她脑中的想法都一窥到底一样,弄得白沐卿好不自在。尤其是六太太的那张鲜红的嘴唇,看了真叫人慎得慌。
“哎呦,我打一进门就一直打量了这位小姑娘。长得可真标志。哪家的姑娘啊?”
金太太连忙八卦了起来,却遭到了李太太的不屑:“去!你就只会马后炮!”
“哪有?!”
“啊哈哈~~~~”
六太太这时却没搭腔,而是嘴角挂着微笑上下来回地打量着白沐卿。像是在扫描货物般,突然,眼露金光那张红唇惊喜地开口道:“女朋友?”
“不是!”
白沐卿还没开口解释,度安倒紧张了起来:“哎呀,不是你自己说三缺一叫我给你找人的嘛!”
“哦?”六太太豁然地狐眼挑了一下眉:“就是这位小姐?”
“我没空,所以就拜托廉仪来了。”
“哼!就你事忙,我就一个大闲人对吧?!我可是死了丈夫的人,要不是借打牌来抚平心里的创伤,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具哭死的尸体!你以为你姨妈我是冷血无情的人吗?”说着六太太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但白沐卿却傻了眼地立马就瞟向了风淡云轻般的度安。
只见他依旧泰然自若地,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回望白沐卿一眼,好像是在说“不然你以为能这么顺利地就进罗府啊!?”的样子。
这下子白沐卿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之前于子霆说成败在于度安的意愿。敢情这位六太太是人家的亲姨妈啊!
“你看看,好好的非把人家弄哭!度安,小心讨不到老婆哦!”李太太见势就扯着嗓门指责度安。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度安说着连忙伸手扶着六太太往旁边的摇椅上坐了下来,安慰道:“我这也不是怕您伤心嘛?我妈还叮嘱我千万别说这事,就怕你强颜欢笑嘛!”
“知道你还!”六太太一听这暖人心脾的话就立马破涕为笑,轻轻敲了安安一脑瓜子。
“是,是我错了。还请姨妈见谅!侄子在这给您赔礼道歉了!”度安鬼灵精怪地做起了跪拜礼,直惹得六太太和几位太太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六太太拉长尾音还是狐疑地看向白沐卿说:“一般的朋友能这么好,答应你来陪我这么个闲老太婆打牌?”
这话一语双关。不仅还在怀疑“女朋友”的身份,而且也是在试探白沐卿的来历。闻言,她便度安附身般,嘴涂蜜饯开口道:“六太太长得貌若天仙似的,又这么年轻。哪里是老太婆啊!”
话落,六太太的眼就像点了盏明灯在里面,一下子,都在心里有了谱:“这小嘴怎么和你一般的甜啊?!”说着站起来走到了白沐卿的面前:“你是叫廉仪对吧。”
“是的,清廉的廉,单名仪,单人旁一个仁义的义。”
“哦~~是个好名字。家里都做些什么啊?”
“父亲只是做些小本生意,怎么能和在座的各位太太比呢。”
白沐卿就像进宫面见皇帝一样,字字说得小心翼翼的。脑中浮现出于子霆的叮嘱“这个六太太的性格阴晴不定,是个唯我独尊的人。你言行可要千般小心,不要让人生疑!”
“这样啊。。。”六太太的眼睛有点暗淡下来,却突然落在了白沐卿身上的披肩上:“这件披肩样式很别致啊,哪里买的?”
“这个是。。。。”
“廉仪留过学,读设计的。这是她自己做的!”话还未脱口,度安已经插了过来。
“哦?”六太太眼前一亮:“你还有这本事?”
“没,”白沐卿尴尬一笑:“是度安言重了。我只是闲来无事,在家瞎捣鼓罢了。”
“什么呀!这样式真的还真好看啊!”见六太太这么在意,几位太太轰地就围了过来,将白沐卿团团包围。伸手摸起了那件披肩。
“真漂亮啊!”
“六太太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回去再做一件,改天叫度安送过来便是了。”
“真的?”六太太一个惊喜,毫不客气道:“那可就麻烦你了。”
“哎呦,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很不情愿似的!”金太太有点不大高兴了,语气里透着羡慕妒忌。
白沐卿嘴角一记暗笑,掐着她这句酸溜溜的话回道:“各位太太如果都喜欢的话,廉仪也都为各位都做一件,只怕会晚于六太太。”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几位太太脸上像开了花一般,欢喜。
其实这也是计划之中。阔太太嘛,吃喝玩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可惜是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没见识过外面的天地。自然对留过洋的白沐卿是莫名有了好感和重看。然后一件小小的见面礼,更是拉近了她们的心。
至于最后一句话,白沐卿更是刻意暗着讨好六太太。光看她掩饰不住的傲慢笑脸,她知道,这是满意的标志!
这披肩单给六太太一人会惹来李太太和金太太的不满;但若都有,六太太就不高兴,觉得自己的地位与她们一般。
所以晚几天,就皆大欢喜了!
白沐卿暗自讪笑。这披肩可是从白樱公馆带出来的,由法国高级丝绸混杂着天然羊毛人工编织而成,款式罕见,价格更是不菲。她全身的珠宝首饰没被看中,唯独看上这么一件“不起眼”的东西。
六太太的眼光,可真是毒啊!
白沐卿暗暗忐忑,看来今后的卧底日子,得步步经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