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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蒙何止脸色难看,都黑成了碳了,对着三名侍卫勃然大怒,“去把公子找回来!”
三名侍卫赶紧退下。
安一蒙紧接着又朝管家下令,“老穆,去把那些女子带进来,老夫要瞧瞧,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老穆也是赶紧应声,“是,老爷,小的这就去。”
他是擦着冷汗出去的,而且跑得飞快。一是老爷动怒了,二是他也很想知道素来规矩的公子怎会认识那么多女子。若是普通来往倒也无可厚非,可是这些女子居然找到府上来了,不怪老爷动怒,就连他都好奇不已。
……
两刻钟后,安一蒙处理好了公务,这才离开书房去往大厅。
他威风凛凛的跨入厅门,再看到大厅里五花十色的身影时,刚毅冷肃的脸刹那间罩满了黑气。
大厅里全是女子,且各个年轻貌美,妖娆妩媚、娇俏玲珑、清秀端丽……环肥燕瘦都有!
十余人!
“你们都是何人?”他不是看花了眼,而是气炸了肺,咬着牙朝众女子问道。
“您是?”最前面一位女子先开口反问道,不止是她,其他女子见他到来,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打量,明显是在猜测他的身份。
“来人!”安一蒙没理会她,甚至都不多看她们一眼,突然朝身侧的老穆下令,“去把夫人叫来!”
“是。”老穆继续擦着汗。他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这些女子全都是来找他们公子的……
安一蒙并未再朝里走,而是面向厅外,背手而立,只给厅里的女子们威严又冷冽的背影。
很快,罗淮秀抚着肚子赶来过来。她现在刚出怀,走路下意识的都要护着肚子,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
“怎么了?好端端的叫我过来做何?”罗淮秀走到厅门口问道,他高大魁梧的身体挡着大门,加之她没往厅里看,所以也不知道厅里的情况。
“过来。”安一蒙对她伸手,尽管说话的语气放软了一些,可脸色依然沉着冷肃。
“怎么了嘛?”罗淮秀刚伸手就被他大手抓着,借着他拉力轻松的迈上台阶。
“怎不加件披风就出来了?”握着她微凉的手,安一蒙脸色更加沉冷,语气中全是责怪之意,甚至还朝跟在罗淮秀身后的周晓狠狠瞪了一眼。
“夫人,奴婢回房为您拿件披风。”周晓头皮一麻,反应倒是极快。最近将军大人对夫人是越发在意了,对夫人身边的人也越发严厉了,瞪她一眼都算轻的,上次有个丫鬟在夫人房里打碎了一只杯子,只是让夫人惊了一下都被将军大人下令罚了十板子。
“干什么呢?”罗淮秀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安一蒙却握着她不放,“不是你急着让老穆叫我过来吗?出了何事……”
她话音还未落,突然瞥到他身后异常的身影,于是伸长了脖子。这一看,让她猛的睁大眼,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她们是谁?”
靠!这老家伙,别不是给他自己招的小妾吧?
“都是来找翼儿的!”见她误会,安一蒙没好气的解释道。
“哦。”罗淮秀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惊讶的指着他身后的众女子,“都是来找安翼的?”
卧槽!一二三四……红黄蓝绿……这是到安府参见选美大赛啊?
“你去问问她们,来找翼儿有何要事?”安一蒙沉着脸对她使了使眼色。
“我?”罗淮秀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让我去?又不是找我的!”
“难道让我去?”安一蒙对她黑脸。
“怎么,你还怕羞啊?”罗淮秀看他那想怒又隐忍的摸样,着实觉得好笑,不由得打趣他。
“闭嘴!”安一蒙忍不住朝她低喝,目光凌厉的剜着她。
“呵呵……”罗淮秀才不怕他哩。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跟着进去,“我没名没分的也没资格过问你儿子的事,你最好跟着我一起。”
安一蒙紧抿着薄唇,脸色越发不好看。这一次,不是为了厅里的女子们,而是因为她。
他不是不想给她名分,而是她一直不要。眼看着她肚子越来越大,一想到她的倔强,他也是头痛万分。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同她在一起也有一个多月了,她想什么他心里都清楚。她宁愿无名无分,除了不想让他受人取笑外,最重要的是一开始他的态度……
她一直都认为他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孩子!哪怕他对她再好,她也扭不过这种想法。
这一个多月,她替他操持着府里的事,甚至亲手打点他的一切,包括为他下厨、为他缝制衣物这些不该她做的事。尽管如此,可他依然感觉不到她的真心……
他甚至怀疑她会在生完孩子后离开……
随着两人越来越多的相处,每每想到她有离去的心思,他心里都极为烦躁。到底要如何做她才会对他推心置腹?他已经想通了,可为何她却不肯面对这些?
当着众女子的面,罗淮秀像奴婢般搀着安一蒙往厅堂里去。
一直到坐在主位上,安一蒙思绪都是紊乱的,对眼前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女子并未多看一眼,而是整颗心都在罗淮秀身上。
听到罗淮秀开口,他才收敛心思,神色极其沉冷的观察起这些来历不明的女子。
“各位姑娘,不知道你们都打哪里来?”罗淮秀也没坐,就站在安一蒙身侧,把自己当做了安一蒙的贴身婢女般。
私下里,她不拘小节可以无视礼数,但台面上,她找得准自己的位置,这也是安一蒙为何要让她前来的原因。别看她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她要真应付起人来还是很让人欣赏的。
一群年轻美貌的女子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安一蒙,各个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个说话的女人穿着普通,说她是丫鬟吧,她年纪偏大,而且哪有丫鬟如此随意穿衣,连腰带都不系好就出来见人的?说她像这里的主人家,可她那打扮实在简单。
再看主位上冷漠又严肃的中年男子,气势凛然,一身阳刚,那凌厉的目光所过之处都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还是先前那名开口的女子最先说话,不过不是对罗淮秀说,而是对坐在椅子上的安一蒙说,“您一定就是安将军吧?小女姓周,明清阳,家住渔湖县,这次冒昧前来是为了安将军的公子安翼。小女两年前同他相识,并私定终身,他亦答应娶我为妻。前不久,听说他在京城即将成亲,小女不信,这才赶来京城,想向他问个清楚明白。”
许是安一蒙冷肃的神色震着场面,所以她说话还有些小心翼翼,但若仔细看,定能看到她眼里的恨意和怒意。
安一蒙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如果不是他定力好、温得住气,这会儿听完女子的话估计已经当众发怒了。
震惊!无比的震惊!
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在外跟这么多女子有来往!
还、还私定终身……
罗淮秀都忍不住暗抽唇角。对安翼的为人,她可以说比安一蒙还了解,如今看着这么多红粉佳人出现,她并不觉得奇怪,相反的,还有些幸灾乐祸。
好家伙,一次性来这么多,那小子能hold住?
可安一蒙在场,她也不敢表现得太兴奋,只能忍着笑佯装好奇的问道,“这位周姑娘,你说我们公子答应要娶你,可有凭证?”
凭证嘛,当然指的是信物之类的东西。
姓周的女子一听,忙从袖兜里摸出一块精美的玉佩,并双手呈向安一蒙,“这是安翼给小女的信物,小女一直贴身保管着,还请安将军明鉴。”
安一蒙眸孔微放,脸色越发黑沉。
罗淮秀抽了一下嘴角。还真有啊?
而就在这时,旁边一女子很是不满的道,“都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随便拿一块玉佩就当信物,也太不知羞耻了!说凭证,我头上的玉簪才是真的凭证,上头还有安翼亲手为我攥刻的字呢!”
说着话,她已从头上拔下一枚精致的玉簪,同样双手呈向安一蒙,“还请安将军明鉴,安翼三年前就许诺过我今生一定会娶我为妻,还叮嘱我一定要等他。”
其他女子见状,各个花容失色,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像是害怕自己被否认般,一个个不甘落后的全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我这也有安翼给的信物!”
“我也有!”
“我也有!”
“我也有!”
忽然间,厅堂里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且道道声音都带着火气。
这场面,连罗淮秀都有种想走的冲动。
不是因为这些女子,而是因为她身旁散发冷气的男人。安翼这死小子,玩得也太大了。处处留情不说,还跟每个人都暗许终身,这架势,就算把他大卸八块也不够分的!
“够了!”眼看着众多女子一个比一个激动,安一蒙突然拍桌怒起。
他这一声低吼威严冷肃,让那些女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走!”未再多看众女子一眼,他抓着罗淮秀的手愤然朝厅门外走去,只留下一道威严冷冽的背影给众女子。
一个个留在厅堂里木愣呆滞,似乎都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老穆自觉的留在厅堂里,这么多陌生女子该如何安置老爷并未交代,不过他心里有数,老爷没让人撵这些女子,想必是打算等公子回来后再做打算。
他当然不能离开,这么多人不看着点,万一在府中胡闹生事可怎么办?
“各位姑娘,我们公子此刻还未回府,望大家在此稍等。将军府乃重地,请各位姑娘恪守己分,勿要扰了府里清静,否则我们老爷怪罪下来,可不是人人都担得起的。”面对众人,他提前把招呼打好,很是严肃认真的叮嘱道。
那些女子在安一蒙愤起时就已经有所收敛了,如今听他一提醒,虽各个脸上都带着不甘心,可也真没敢放肆。
刚刚那位她们已经知道是安翼的爹,当朝的镇国将军,也亲眼目睹了他威严冷肃的一面。说实话,不少女子心里还是有些惊恐不安的。一是对方的身份,二是他是安翼的爹,说简单点就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如果不好好表现,别说嫁进安府了,恐怕连做小妾的资格都没有。
而回到书房,当看着安一蒙气得想摔书桌的东西时,罗淮秀眼快手快的将他拉住,并把他手中的一本奏折夺走,“你这是做何啊?”
安一蒙横眉瞪了她一眼,沉着脸负气坐到太师椅上,许是找不到发泄,猛然拍桌,“混账东西!真是气死老夫了!”
罗淮秀撇了撇嘴。自家养的儿子是何德性都不知道,他这个做爹的本来就失职,现在还有理生气?
“行了,你再气也只是把自己气到,有用吗?屁用都没有。”她没好气的念叨,“现在那些姑娘都找上门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这些姑娘们,你光生气能行?”
“来人!”安一蒙突然朝门外喝道。
“老爷,您有何吩咐?”书房外的侍卫进来询问。
“派人把公子给我捉回来!”安一蒙怒声令道。不再是先前的‘叫回来’,而是‘捉回来’,可见他心里的火气是有多大,对儿子在外风流的德性是有多气愤。
“是,老爷。”侍卫应声退了出去。
罗淮秀再次撇了撇嘴。她敢说安翼一定找借口躲起来了!那小子狡猾得很,府里来了这么多女人,一个个都是他的红粉知己,他不可能听不到消息。
“唉!”她摇头朝太师椅走过去。
安一蒙横眉怒眼的,怎么都消不了气。整个书房都充斥着一股冷飕飕的气流,仿佛要变天般,要不是胆子大,罗淮秀这会儿都丢下他回房去了。
安翼那小子的事可跟她没关系,他再胡搞乱搞也轮不到她操心,留在这里看安一蒙的冷脸,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安一蒙的骨肉罢了。
这里没外人,其他人也不会随便闯进来,她没羞没臊的一屁股坐安一蒙大腿上,搂上他脖子,将自己的脸凑到他冷脸前,杏眼大睁,同他怒眼相视。
“你要生气我不反对,不过你也要对人对事,我可没惹你,所以麻烦你先收收火气。”
“下去!”安一蒙虽没有动手拉开她,不过却沉声下令。
“怎么,坐不得?”罗淮秀在他大腿上晃了晃,挑眉问道。
“下去!”安一蒙再次低喝,眼里怒火更深。
“那好吧。”罗淮秀起身,绕过书桌准备往外走,刚走两步突然扭头对他露出一抹虚虚的假笑,“安将军,你多注意身子,别气出啥毛病来,到时候反怪贱妾没服侍好,贱妾可不依的。”
语毕,她挺了挺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看着空空的房门口,安一蒙敛紧目光,猛然起身大跨步追了出去。
……
如罗淮秀所猜的那般,安翼一直都没回府,派去寻他的人回来都说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就连江离尘那边都带了口信过来,说安翼早就离开他那里了。
安一蒙怒不可遏,猜到儿子肯定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
想到大厅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子,他厌恶归厌恶,但还是有理智的。这么多女子同时到安府,暂且不论她们是否真同他儿子有关,眼下也不能随便将她们放出去。安苏两家联姻的事早已传遍了京城,若是放她们离开,万一她们出去多嘴,那后果……
“老穆!”无措之下,他朝管家喝道。
“老爷?”管家颤颤惊惊的应声。
“去把铁艺叫来,让他带人务必把公子给我找出来!”安一蒙寒着脸下令。那混账东西,以为躲起来就能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