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听了他的话,没理他,反而看了一眼李逍遥,只这一个动作,李欲就知道自己没戏了,他也不生气,耸耸肩对李逍遥道:“李兄,看来只要有你在,我注定与张同学无缘了。”
李逍遥这才注意到张潇看自己,可自己刚看向她,她就收回了目光。
“米莉亚,能请你跳一支吗?”李欲转向米莉亚。
米莉亚大大方方道:“当然可以。”
没有舞池,但客厅很大,可供跳舞的场地也不小,一对对男女不断迈入,成双成对的迈着小脚,轻轻扭动身体。
李逍遥缓缓起身,做一个优雅而绅士的邀请动作,一只手身在张潇面前,道:“美丽的小姐,我缺少一位舞伴。”
张潇道:“我不会跳舞。”
李逍遥笑容迷人:“我教你。”
张潇将小手放在他的掌心,李逍遥紧紧握住,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我怕迈错步。”张潇轻声道。
李逍遥回过身,握着她的手,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张潇身体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虽不是第一次与李逍遥如此近距离接触,但她难免还是有些羞涩。
“错了,可以重新再来。”李逍遥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不要害怕,我会握着你的手。”
苏伦号豪华游轮,上流社会party,李逍遥还记得,他与苏伦在那儿相遇,自己因为没有晚礼服,而被侍者拒之门外,苏伦带着自己拿了斯诺顿公爵的衣服,然后在乔治的刻意刁难下,带着苏伦跳了一曲探戈。
如今,时隔数月,李逍遥来到了英国,在温切斯特,与张潇身体相贴,跳着优雅的华尔兹,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李逍遥感觉人生还真是荒诞无常。
兰馨忽然闯入了他的脑海,那个女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如兰陵所说那般的从家里逃出来。
李逍遥心里是不希望兰馨违背她爷爷的想法,老一辈的人思想固然封建,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拥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或许在他们眼中的爱情是那般的可笑与不值一提,甚至其毫无根据的大道理让许多年轻人感到厌恶,但是,他们终究是对的。
却又不对。
在中国,结婚,生孩子,很多时候并非是自己真的想结婚了,而是被身边的人催的受不了,感觉再不结婚生子,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其实又岂止是结婚,活着很多时候总是为了满足别人的各种期待,而感觉疲惫。
拿结婚来说,每当老人们无法说服年轻人按照他们的想法生活。他们就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拿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不可辩驳的大帽子。
就算对自己的父母有不满,也极少有人愿意顶着忤逆孝道的罪名去活出自己。
这也就是在中国,被称为中国特色的玩意。
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
在你单身的时候,会有人催着你谈恋爱,哎呀你怎么不谈恋爱呀,谈恋爱多美好啊,你看谁谁谁。
等你谈了恋爱没多久,又有人催着你结婚,哎呀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结婚了才踏实,才是人生正道啊啥啥啥。
等你终于结婚了吧,依然会有人出于他们以为的好意,告诉你早点生小孩吧,小孩多可爱,有小孩的人生才完整。
你以为生了小孩就完了?做梦,什么尿布,奶粉,幼儿园,小学,初高中,大学,出国留学,找对象……好吧,人生真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死循环啊。
似乎任何一个环节,总会有人替你操心着急,按别人的期待活,别指望有喘气的时候。
不可否认,兰馨是勇敢的,兰陵是懦弱的。
兰馨敢于对一切说不,兰陵却只有臣服,一样的家庭,却教育处两种性格。
兰馨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她五天内逃家十七次,无一次成功,老爷子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女的脾气,早就安排了人将整个别墅团团的围住,重点监控兰馨的窗户落点。
一名年逾古稀地老妇人推门走进来,手里端着饭菜,放在桌子上,步履稳健走向床边。
兰馨一见到老妇人进门,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即便面对爷爷也依旧敢瞪眼倔强说不的兰馨,此时却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家孙子去年结婚了,老吴家孙女刚毕业就生了娃,你爷爷军区里那条黑母狗上个月都怀孕了,你就是一头猪,也得要配对啊。”老妇人坐在床边,瞪着兰馨,摇着头,长叹息。
“奶奶,我是您亲孙女吗?”兰馨无语道。
老妇人大喝一声:“IE和我嬉皮笑脸,给我好好听着,你瞧瞧你,这么老,这么笨,一无是处,还不赶紧嫁,以后街上捡垃圾的都不会要你。”
兰馨大气不敢出,低着头,形如鸵鸟,状若丧家犬,唯有苦笑。
老妇人一瞪眼:“你还笑?”
兰馨立马表情僵硬,不笑了。
老妇人又一瞪眼:“毛着张大脸,什么意思?”
兰馨神经有些错乱,“奶奶啊,要哭还是要笑,您给个爽快话撒,逼婚而已,不至于要命吧?”
“奶奶我要求不高,赶快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老妇人道。
兰馨点头如啄米,道:“我想结婚来着,连对象都找好了,可爷爷他不同意。”
老妇人眼睛继续瞪,兰馨都纳闷奶奶这眼珠子咋就这么好使。
“你带回来,他敢说话我抽他。”
兰馨脸上苦色尽数消失,抱着老妇人,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吧唧一口,道:“您是我亲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