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墨看着苗家上蹿下跳的热闹,就像是在看一帮猴子们在玩儿戏法一般,心情舒畅地几乎就是要飞起来了。
梁氏现在还住在将军府,齐天恒三日之内,并没有将人给请回来,反倒是自己住进了将军府。
他也是没办法了。
不能将梁氏请回去,他就没办法面对老太爷。
总不能真的让老太爷把他给赶出去吧?
现在他住在了将军府,好歹也是让他们看看他的诚意,总好过说他不上心要好吧?
苗家人不是没想过要到将军府来求人。
可是他们一开始不知道齐天恒住在将军府,等知道他住在了将军府之后,又犹豫了一日,总觉得是没有那个脸面去求到将军府上。
合府一商议,最终还是拉下脸来,硬着头皮求到了将军府。
可惜了,门房的人告诉他们,齐大老爷陪着他们将军一道去游山了。
众人这才想起,齐天恒似乎是好几日不曾去衙门了。
齐玄武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恨不能将梁氏和齐玄墨这对母子给撕了!
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这个时候出门,摆明了就是故意跟他们苗家为难呢。
齐玄武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出门去寻求那些曾与自己交好的世家公子们。
可惜了,愿意出手相助的,一个也没有。
齐玄武万念俱灰之下,倒是意外地得到了一位友人的点拨。
若是那几个证人没有了证词,那么,他的两位舅舅的罪名,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如此,那苗家的危机,不也就解了吗?
齐玄武对这位好友当真是感激涕零,之前一直觉得对方的家世一般,不配与自己为友,这会儿看着人家,竟然是比亲爹还要亲了。
千恩万谢地走了,那位小公子转了个弯,便笑嘻嘻地接过了对方送出的一张银票,转身就进了赌坊了。
天一看着豁然开朗的齐玄武,冷哼一声,看来主子所料不差,这个齐玄武,果然还藏了几分。
当天晚上,便有刺客出现在了几位证人的府上。
好在对方之前早有防范,不仅未令对方得手,反而还抓住了几名活口。
这下子,齐玄武知道麻烦大了!
不过,恐慌过后,便是慢慢地冷静了。
齐玄武不断地安慰着自己,那些人都是拐着弯儿找的,并非是自己的心腹,他们对于自己的事情,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如此反复地暗示了自己几遍之后,还真就不那样害怕了。
齐玄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立马就怀疑到了齐玄武的身上。
现在苗家还有几分本事,他是知道的。
而且苗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苗家是没有这个胆子来招录这么多的杀手的。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苗氏和齐玄武。
苗氏一介妇人,认识江湖中人的可能性不大,倒是齐玄武,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有着豺狼之心的卑鄙小人!
略一走脑子,齐玄墨便趁着这个机会,将齐玄武在暗中培养的几个暗中势力,给揪了出来。
说白了,也不过就是湘州城的一帮子小混混,暗地里头帮他做一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齐玄墨查到了这儿,便明白齐玄武定然是在湘州经营着一些不能见光的产业。
果然,再往深里一查,竟然还涉及了青楼和赌坊!
要知道,对于任何一个世族大家来说,这青楼和赌坊都是忌讳!
那都是些个下九流的东西,怎么能与世家大族扯上关系?
齐玄墨快速地命人盯住了齐玄武,然后将他名下的所有相关的人、物,都一层一层地给剥了出来。
齐玄墨与李倾月订的期限是七天。
七天后,苗家,果然是彻底地败落了。
不仅如此,在齐天恒不在家的情况下,也不知道齐玄墨到底跟老太爷说了些什么,在苗家人不曾定罪之前,便将苗氏给赶出了家门。
至于罪名,便是陷害主母,谋害嫡子,罪不容诛!
在外人看来,齐家只是将苗氏给赶了出去,不曾将她告到官府,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齐乐儿和齐玄武得知消息的时候,都被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别说是去求情了,连老太爷的面儿也见不着。
这一回,倒是让二房三房都看了笑话。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没能看到齐天恒为了一个苗氏,再与梁氏发难。
齐玄墨对于齐玄武到底还有什么本事,倒是有些期待,他是真的想看看这些年来,他不在湘州,齐玄武都干了些什么。
当然,齐玄武无论是怎么蹦跶,都不可能会逃出他的掌控,就算是他不死,也绝对不会影响他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协议。
只是,齐玄墨的眉头紧了紧,总觉得,这一次齐玄武似乎是主动跳出来让他逮的呢?
手扶着下巴,齐玄墨再次有些困惑了。
是有人在暗中相助,还是说,齐玄武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举动?
想到了那个女人曾因为玉器行一事,帮了他一个大忙,现在看来,这件事,十之*,还是她做的。
啧啧,齐玄墨笑地有些意味不明,“看来,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呢。”
李倾月得知齐天恒和梁氏都不在湘州,倒是对齐玄墨刮目相看了。
原以为依他的脾性,定然是会让齐天恒亲眼看看他一心护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垃圾,没想到,他却轻而易举地将他们送出了城,免得他们留在这里,束手束脚了。
七日期限已到,齐玄墨带上了他们当初摁下手印儿的一纸文书,再度来到了李倾月的住处。
“齐公子的动作果然很快,小女子很是佩服。”
齐玄墨笑得有几分得意,“姑娘,既然你佩服在下,那么,现在是否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当然。”
“那好,现在,就请姑娘先自报家门吧。”齐玄墨笑地宛若一只狐狸一般,狡黠的光茫,自他的美目中迸发出来,怎么就多了那么几分的妩媚呢?
“我想齐公子是不是弄错了?”
齐玄墨一愣,“什么?”
“我们之间约定的期限是七天,没错。具体的细节,不知道齐公子可还记得?”
“当然!”齐玄墨不屑道,“一,我要将苗家收服或者是彻底整垮,苗家旁系,再不得有为官之人,苗家直系,也不得有超过五品的官员。二,苗家的产业要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以损失过半为标准。”
“很好,看来齐公子的记性很好呢。”
“我现在做到了,难道姑娘不该先自报家门吗?还是说,姑娘怕了,所以不敢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齐公子说笑了。我虽一介女流,可也知道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只是,齐公子,这上面的两条细节,您似乎是并未做到呢。”
齐玄墨的脸色一寒,“你说什么?”
“据我所知,苗家直系,还有一位在京为官,如今,可是翰林院学士,这个官阶,可不仅仅是五品了吧?”
李倾月笑地并不张狂,如和风细雨般的声音落入了齐玄墨的耳中,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嘲讽难挡!
“怎么可能?我已经将苗家三代的族谱都看过了,不可能!”
“十年前,苗家有一子,过继到了一位姑奶奶家,也就是他的亲姑姑家,多年来,一直住在上京,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的名字,还在苗家的族谱上。而且,这位苗大人,也始终不曾改了姓氏。”
“这不可能!”齐玄墨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他就说嘛,怎么一开始订下这个约定的时候,这个丫头那么气定神闲的,就好像她一定会赢一样,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李倾月不语,面对这样的齐玄墨,倒也不恼火,只是淡淡地甩了一个眼神给红梅。
“齐公子,您请。这是那位苗大人目前为止的生平记事,当初原本他是要改姓氏的,可是不想他才到了姑姑家不到两个月,他的姑姑便传出了喜讯,后来更是喜得麟儿,所以,苗大人的姓氏便不曾改,不过因为已经到了上京,所以,也没有将他送回来,而是一直就住在了上京。”
齐玄墨的脸色铁青,身旁的红梅将那位苗大人的记事说地事无具细,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在了李倾月的身上。
“你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却始终不肯告诉我?”
“依齐大公子的本事,会忽略到这一点,也实在是让我意外。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会将他漏掉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初的打算,并不是要用这个人来作为赢过你的筹码。”
齐玄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了那层薄纱后面的风景。
对于眼前的女人,他似乎是又爱又恨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能将苗家的事情了解地这般详细,莫非你们是仇家?”
“齐公子以为呢?”
“无缘无故地,你怎么可能会提议让我出手对会苗家?定然就是因为你与苗家有着过不去的仇怨。你的本事不小,可惜这里是湘州,所以,你是想着借我的手,将苗家给打压下去。之后你再报仇,也就易如反掌了。”
李倾月咯咯地笑了两声,然后拍掌称妙。
“齐公子的想像力果然是非比寻常!不过,齐公子难道没有发生,在这整件事情之中,我还免费送了您一份大礼么?”
齐玄墨几乎就是咬着牙问道,“齐玄武的事情,果然是你做的?”
“不,我只是适当地提醒了一两句而已。可是结果让人很满意,不是吗?相信齐大公子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齐玄武,竟然敢如此大胆地违背了齐家的祖训。有了这些证据在手上,你随时都可以将齐玄武扫地出门。这样不好吗?”
李倾月此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似上次的清高淡漠,反倒是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之气。
她越是如此,齐玄墨就越是想要看到这面纱的后面,到底是藏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一年前他看到的那张令人惊艳的脸!
美地几乎就是令人窒息!
当然,不仅仅是她的五官,最让他魂不守舍的,还是当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让人难以言表的气质。
清高中透着几分的妖娆,青涩中还渗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妩媚,实在是让人只看一眼,便能醉到了骨子里。
齐玄墨猛地一个激灵,他是怎么了?
明明刚才还是一脸愤怒的,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突然又对这个女人迷恋不已了?
而且还是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
甚至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太花痴了?
“你想怎么样?”
李倾月听着他有些清冷的声音,微挑了下眉,心情极佳地弹了两下手指,“齐玄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是真的很愿意与你做朋友的。”
朋友?
齐玄墨的心似乎是狂热地跳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陷入泥地,总觉得这句话带给他的兴奋,远远不及失落感那样明显。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朋友就是刻意隐瞒?朋友就是你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先问过你的意思,如果你也觉得,我们有可能成为朋友,那么,接下来,我不介意告诉你,有关我的事。”
这倒是值得试一试。
“你先说,有关这次的约定,你想如何?”
“既然是约定,如果不按约定来做,是不是就不能称之为约定了?”
齐玄墨的脸色一暗,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铁定不会放过一个这样好的机会的!
好不容易逮到了可以奴役他的机会,只怕是谁都不会放过吧?
“好,你说吧。只要是不违背我们齐家利益的事,我都可以考虑。”
“当初我们的约定,可不是这样哦。”李倾月说着,还伸出了一个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齐玄墨的脸更黑了几分,被一个姑娘家这样调侃,还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好吧,你说。”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李倾月反倒是不好意思再继续为难他了,反正也没有真的打算让他去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再逗下去,只怕这位齐大公子就真的恼了。
“其实对于你来说,很简单。齐家,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之前,最好是不要向任何一派做出认主的举动。”
齐玄墨先是一惊,再是有些狐疑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来历?
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
“你说的,可是指皇权?”
最后两个字,他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李倾月点点头,“不错。现在京中夺嫡之争,已经拉开了序幕,齐家,暂时不要搅进去为妙。”
“你到底是谁?”
李倾月的身子僵了一下,转头看他,然后毫无征兆地,竟然将自己头上的帷帽解了下来。
“相信以后你会知道我是谁。现在,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不会害你。当然,如果你,或者是你们齐家做了对我不利之事,我也不介意大开杀戒。你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信口开河之人的。”
从第一次与她见面,到这一次的约定。
齐玄墨知道,眼前的这名女子,绝非普通的闺阁小姐,她能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太多了!
而且,从之前自己被他吸引,到现在两人迎面而立,显然,一直以来,都是她站有了主动权。
“好,我应你。只是,我不知你的身分,如何知道是否做了于你不利之事?”
“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湘州,你好好地守着。之前与你打过照面的那个人,不是你的敌人。”
齐玄墨微眯了眼睛,“南宫信?”
李倾月心中苦笑,他果然是一早就看穿了南宫信的身分,看来,同为世家公子,南宫信与眼前的这位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的。
“不错!你既然能叫出他的名字,也该知道他的身分。”
“这么说,我们大家都是朋友?”
李倾月倒是没想到他的接受能力这么快,一转眼儿,就将对手认定为朋友了。
“红梅,请南宫公子出来吧。”
齐玄墨在看到了南宫信的那一刻,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能与南宫信站在一起,而且明显这个南宫信对于眼前的女子有着几分的惧意,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李倾月也知道齐玄墨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并不着急,既然当初选定了他,就要试着去信任他。
他会对自己的身分起疑,这本就再正常不过。
李倾月不是没想过弄一个假的身分来骗他,可是目前来说,她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岳姑娘,齐公子,幸会。”
齐玄墨挑眉,“你姓岳?”
李倾月笑而不答,不料,齐玄墨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李倾月给呛死!
“难怪看你有几分眼熟,难道你是岳倾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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