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政情绪崩溃,欲哭无泪,红尘怀里放着的那本大悲咒轻轻颤动——“明明你替他念两遍经文就能解了。”
红尘:就这么个二货,谁愿意给他念什么经文?
再说了,持斋茹素,少了花天酒地,说不定还能让他精神更好,强身健体,有何不可?
“我这就送他去。”
薛公公别看曾经是个稳重的太监,这会儿也雷厉风行起来,招呼下人收拾东西:“什么都别给他带,人去就行,寺里的僧人吃什么用什么,他就用什么!”
红尘点头笑道:“薛老爷别急,煞气容易解,但还是要追本溯源,看看胡公子究竟招惹了何方神圣,才惹下大祸。”
胡政忙不迭地道:“对,对对!”
红尘笑了笑,招呼薛家的下人,把房子的窗户都用厚布遮盖,大门紧闭,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变得阴暗。
胡政打了个哆嗦,吐出口白气,竟生成霜雾,寒气森森。
连薛公公也感觉到一股子阴寒,四下张望,心中略有戒备,那些个丫鬟下人,早面无人色。
红尘并不设什么祭坛,只很随意地从怀里翻出本书,把里面夹着的符箓拿出来,轻轻一甩,无火自燃,还盈盈飘浮于空中。
一时间,门窗紧闭的屋子忽然温度骤降,紫檀木的桌椅上竟浮现出一层银霜。
一群丫鬟仆妇满脸惊惧,挤在一处瑟瑟发抖,胡政更是抖得和筛子似的。
唯独红尘站的地方,左右前后半尺,毫无寒意。
“以吾之名,号令显形!”
她一张口,吐出几个字。
床铺边上就隐隐浮现出一个恍惚的影子来。
“啊啊!”
胡政整个人蹲在地下,低着头,连抬也不敢抬,红尘眨眨眼,心中也有点儿兴奋。
她还是头一次用家里那堆古怪书籍教给她的东西,却一次成功,看来在这方面,她还真有些天分。
不过,夏家的女儿,本就很少出天分不足的,又不是蒋婵那个假货。
红尘笑了下,冲胡政道:“有什么话,你就和这位说一说,说清楚,解了她的心结,我也好超度。”
“我,我,我……”
胡政上下牙齿一碰,咯吱咯吱,他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确实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你,你是哪家姑娘?难道是兴春楼的小桃红?还是怡华苑的方姑娘……不对啊,方姑娘上个月不是从良了,没死吧?”
他每说一句,那黑影就往他身前靠近一步,吓得胡政躲在角落里,一翻白眼瘫倒在地。
至于薛老爷和那群丫鬟,全都脸上木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红尘却是越听越无语,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大跨步走过去,冲着那个黑影道:“姑娘是不是认错了人?就他这德行的,也会英雄救美?”
那黑影仿佛说了什么,吐了一口白霜在胡政脸上,他的头发眉毛全成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