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水寒一惊回神,掩去面上神色走到他身边问道,“师兄,你怎么起了?”
还以为有落儿的消息了;摇了摇头,雪熙然将琉笛放回袖中低叹了声,他能说他被惊醒的嘛?!“睡不着;”
“师兄……”,沐水寒有些犹豫的喊道,他期望越是大,等到知晓答案的那一刻他会受伤更重吧,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雪熙然一直看着他,见他欲言又止,不噤皱了皱眉峰,“水寒,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沐水寒条件反射的断声回道,缓了缓神色他小心问道,“师兄,如果那个女……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个女人她……她她……”死了的话……
看他吱吱唔唔的语不成句,雪熙然疑惑的问道,“水寒,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沐水寒泄气的一挥手敷衍道,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早点休息吧;”,说完,沐水寒回身先行离去;
如果……
他曾经说过叶篱落若是死了,他生无可恋定会殉她而去;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沐水寒双拳慢慢收紧,突然改走为跑,他迈着大步向院外跑去;
雪熙然狐疑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倒也没有多想,转而看向天际的残月,又想到下落不明的篱落,满腹忧心只能化为无奈一叹,不知道落儿会不会去茂城,御天和流丘在那里交战,她会出现在那里嘛?!
流丘大军十数日来进行了多次宣战突袭,御天除主战城池反复易手外,相较之下倒是流丘大军损失颇为惨重;
尚云国与御天的战火也在数日前拉响,只是激战数日,在轩辕睿请求面见尚云国皇帝东临远后,两国相商战事暂时搁置;
如轩辕祈所言,多罗国似持着隔岸观火的心态并未有所举动,牧蒙也对多罗国实行了全线戒备,只有多罗国七皇子巴特罗,近日经常在牧蒙和多罗之间游走,似乎有意劝说牧蒙反御天而归顺多罗,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七日后
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张信纸合着信封摇摇晃晃的落入火焰中……
……
落儿,婆婆能想到救涟漪的方法都在这了,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看懂的,对吧?!
……
丫头,你们承袭婆婆的内力多少会沾了黑莽的毒,而这蟒毒只会和着盅毒一起发作;万一真的如此,你便回到这里,用草木为介摘下血菩提,混合黑莽蛇胆同食,直到解了体内余毒为止;
……
血菩提必须有皇室中人的血液才能溶解,你随便在哪国皇宫里抓个皇帝、皇子的借他们点血就可以了;
……
丫头,这菩提洞还有一十六颗血菩提,以前都是婆婆用来续命的,现在婆婆和外公走了,它们也无用了;
你若用不完,便将它们摘下毁掉吧,免得消息不慎走失,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
啊!对了,婆婆还给你们做了两件礼物;
你知道婆婆以前的孩子没有了,婆婆也是打心里喜欢你和你肚里的孩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有了孩子也是个念想……
还有……
这断崖和鬼谷上下两层是相通的,而这秘密世间少有人知,里面的机关构造婆婆都画在石壁上了,你若日后有难或者厌倦了外面的俗世便来这里安身吧;
还有还有……
“主子;”,冰凉无情绪的声音自篱落身后传来;
篱落的身体动了动,也只是一下,并没有回头;
一身黑袍的篱落和涟漪立在鬼谷子和玲珑合葬的墓前,篱落面上的不知是细雨还是泪痕,苍白冰冷的脸上毫无情绪,就连眸中也是一片冷漠;
而她和涟漪的眼帘上、双唇都似沾染了青黑,不似玲珑那般墨黑,也就只是颜色略浅显了些;
篱落回身看向涟漪,如木偶般杵在细雨中的她毫无情绪,就连眸中都没有丝毫神光,她不知道涟漪这算是醒了还是没醒,只记得那天在她失声痛哭时涟漪低叫了声‘主子’后,就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就像个毫无知觉的木偶,用婆婆的话说她会变成一个傀儡,一个只会听从她命令和想法的傀儡,直到她找回自己;
可是涟漪只能算半个傀儡吧,因为她在她伤心难过时,还会低叫一声‘主子’?那是在安慰她嘛?!
篱落面上似乎划过讥笑,可再看去又好像没有,她的表情从那日后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再无任何波澜……
走到她身边,篱落拉上了她的手,“涟漪,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高兴嘛?”,她那么好动,那么喜欢热闹,一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