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随着春节一起到了,天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湿润,夏日里花叶田田的喝汤,此时连枯叶都看不到,只有一湖冷冷清清的水,早就没了衔露含珠的风韵。
而这个时候的沈家格外的忙,祭祖待客,准备年货,各路的打点,每日总有管事妈妈,婆子在云卿的院子里穿梭来去,谢氏不放心,将祭祖和打点的事务揽到了自己这边,她如今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子,只要不再遇见蜈蚣什么的,没有什么大碍了。
过了年后,初二韦沉渊和秦氏也提着礼上门拜见了,她们先是给老夫人去请了安,老夫人知道韦沉渊是去年乡试的解元,也客气了几分,再看人也生的清隽如竹,更是喜欢了。
去了老夫人这里,秦氏带着韦沉渊去给谢氏见礼,正好云卿也在那里,秦氏可能因为是有了药调养,环境好,又逢韦沉渊争气,精神气的比之前看到的好了许多,看到谢氏大了肚子,两个母亲在一起说着育儿的经验。
谢氏看韦沉渊,又看秦氏的举止,也愿意和秦氏交流。
云卿和韦沉渊两人便走了出来,在院子找了个避风又显眼的地方站着说话,两人平日里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也有过,但过年的心境让彼此都有些认真的打量起对方来了。
今儿个云卿穿着一件绣百蝶穿花的蜜合色滚紫貂毛边的长褙子,下身着了浅红色绣满了缠枝莲花的宽摆裙,腰间垂着一块赤金点翠麒麟玉佩,因过年挽了个喜气的云朵髻,发髻没有插头簪,而是戴了一串米粒大小五彩珍珠镶嵌而成的额头链,衬得面目越发的柔和温婉。
明媚的凤眸因为年纪的成长更显得妩媚贵气,鼻子直挺,嘴唇不点丹自饱满朱红,笑起来的时候角度仿若永远带着别人不会有的艳丽。
韦沉渊看着都有些移不开眼,一抬头,却发现以前还能看到她的头顶,如今也是斜睨到刘海的位置,显然云卿又长高了。
“今天你的打扮很精神呢。”云卿看他虽然还是简单的一件天青色棉袍,但是衣角却有用墨青色的线绣了几丛挺拔的竹子,衣襟衣袖也特意用墨青色的边滚过,脚上踩了黑色的棉靴子,眉宇间清隽气质越来越浓,身形也拔高了不少,和那几丛柱子一样的青翠挺拔。
韦沉渊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道:“得了沈家的支柱,母亲身子好了,能绣东西出去卖,今年我中了解元,闲时请去教习的人家也多了,所以手头宽裕了些许,母亲说过年总得打扮一番,省的失了礼节。”
云卿知道秦氏和其他的乡村妇女有很大的区别,就平时说话做事都透出一股雅意和大度,这绝不会是一般农妇能拥有的。
不过秦氏对此闭口不谈,她也从来不问,上辈子韦沉渊没有秦氏在身边,韦沉渊照样在朝堂上闯出了明堂,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