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笑道:“奶奶这是要抬举她了,但愿她能一心一意做活儿,莫要辜负了奶奶这番好心。”
兰湘月点头,沉吟着慢慢喝茶,不一会儿梳风回来,禀报说替香篆都安置妥当了。然后这丫头皱眉道:“奶奶,虽然我也觉着香篆不至于这样蠢,但俗语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万一她真是利欲熏心,跑回来做什么内应,这个咱们却是不得不防啊。”
兰湘月笑道:“洗衣房里最近人手少,活儿都做不过来了,她哪里有跑出去刺探情报的机会?桑家娘子也是个谨慎的人。何况,就从刚才那番推论,我料着她应该不是来做内应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这府里能胜任这活计的也只有你,素日里你替我多看着她一些吧。”
梳风笑道:“这话说的,奶奶是夸我机灵还是损我每日里东跑西跑不务正业呢?”
兰湘月笑道:“可真没有损你的心思。这都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话。红袖翠竹洗雨虽好,都稍嫌实诚了些,香篆真要玩心眼儿,她们未必是对手,也只有你,是最会随机应变的,所以我才把这任务交给你。”
梳风听了这话,不由得眉开眼笑,拍着胸脯道:“奶奶就放心吧,奴婢别的不敢说,看这么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些日子我好歹也和我们家那口子学了点花拳绣腿轻身功夫,飞檐走壁这辈子我也不想了,但是盯个女人,自信还是能做到深海游鱼的地步。”
一番话说得兰湘月红袖等人都笑了。听她提起冷锋,兰湘月便想起一件事来,因慢慢道:“前些日子咱们在后园发现的那暗道,我当时和你们爷说了,只因为他忙,所以究竟没了下文。老爷和大爷二爷如今打点各处,也是镇日不在家,太太和大嫂二嫂又要照看全家的家务,何况她们于这事儿又不通。所以竟一直耽搁下来。只是如今,京城表面平静,然而我也料着那庄亲王未必肯善罢甘休,该做的防备不能不做,你今天就把冷锋叫来,带着你们爷身边的心腹小厮在那暗道密室里查看下,瞧瞧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能不能储备些食水,做个隐秘所在。”
梳风和红袖都吃了一惊,听兰湘月这话,明显是把香篆的话当真了。因都劝道:“香篆那蹄子不过是在奶奶面前卖弄本事,奶奶怎么就真信了呢?这样的草木皆兵,让人知道岂不成了笑话?”
兰湘月摇头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冷锋带着你们爷心腹的人弄,想来事情也传不出去。俗语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庄亲王到今日还未入城,这事儿不知是怎么个收场,咱们防范到了,也许将来就可躲过一场祸事。你们千万别把这不当回事儿。”
红袖和梳风无奈,只好答应着去了。只是她们心里却都不以为然,认为奶奶如今大概是快要生产的缘故,身上压力太大,所以才会这样一惊一乍的。却不知兰湘月这是在现代读了许多小说,所以心中天然生出的警惕。尤其是前些天发现的暗道密室,细细想来,竟似是上天故意送到身边来的,再加上当日在扬州城外看到的那个无人村,村中家家户户都躲在地窖里,两相联系,所以她立刻做出了这么个决定。
梳风不以为然,冷锋这个江湖上第一杀手却是对兰湘月佩服得紧,觉着这位三奶奶当真不简单,深谙未雨绸缪居安思危之道。当下带着池铭身边几个心腹的仆人和那些侍卫们,悄悄来到后园假山中,查看四下无人后,便进了那暗道密室里。
********************
“冷锋说,那暗道约有一百多步的距离,暗道尽头便是十几间很大的密室,坐卧皆有地方,只是储备的被褥粮水全都腐烂不堪,需要好好收拾一番。他还说那密室不但隐秘,更是周到,连如厕之所都有专门的一个小房间,因问奶奶是不是要把这密室重新布置起来?若是重新布置的话,他还可以在通道里安装机关。”
兰湘月笑道:“很好,就让冷锋辛苦些,把那些密室重新布置布置,被褥粮水都换成新的,密室通道里若能安装些机关,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