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果给对方用了麻药,利索的缝好伤口,再撒上药粉包扎好,前后不过用了十几分钟就处理妥当了。
对方千恩万谢。
宋红果客气了几句,又拿出两颗消炎药,看着他吃下去,嘱咐道,“你在这里稍微歇一会儿,观察下没事儿再走。”
对方不停的应着“好,好……”
宋红果和赵振华一前一后离开,回到厨房,她洗了手,接上刚才没干完的活,揉着面团,随口问,“我看着他挺眼生的,是咱们生产队的吧?”
赵振华坐在旁边的马扎上,端着搪瓷缸子先灌了几口水,才回应道,“是咱们生产队的,还是咱赵家的人,不过出了五服了,叫赵大勇,人很老实木讷,在家里不受待见,他亲娘早就没了,现在家里这个是后娘。”
宋红果“喔”了声。
赵振华继续道,“他爹还在的时候,多少还能吃口饱饭,自从他爹也没了,后娘当家,他就饥一顿饱一顿的,今天之所以受伤,也是因为饿的,秋收谁家不是一天三顿饭?就怕饿着肚子干活糟了身体底子,他那后娘倒好,面甜心苦,说是三顿,却有两顿都是清汤寡水,他一大小伙子,拿的又是十个工分,不饿的头晕眼花才怪!”
“所以,才失手砍到了脚上?”
“嗯,砍伤了也不管,说弄点婆婆丁煳上就行,我呸,出了那么多血,婆婆丁管个屁用!他们是巴不得大勇死啊。”
“不能分家吗?他既然能拿十个工分,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了。”
赵振华叹了声,“后娘也是娘,想分家,就得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怕是很难,而且,分家就得分房子,分粮食,他后娘肯定不舍得,搓摩着他,给自己的亲儿子娶上媳妇了,或许才会放他出去单过吧。”
宋红果皱了皱眉头,“大舅也不管?”
赵振华苦笑道,“咋管?要是旁的事儿还好说,分家?信不信我爹敢开这个口子,后头不知道多少家得闹腾起来。”
在乡下,有时候律法都大不过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
宋红果闻言,心神领会,也不好置喙,遂转了话题,“我看玉米棒子都快掰完了吧?是不是要刨地瓜了?”
赵振华顺着她的话聊了起来,直到半个小时后,见赵大勇没啥事儿,才放下药费钱,背着他离开。
吃了饭,天就黑了,屋里点着蜡烛,凌志聚精会神的在用玉米皮编着个坐垫,一板一眼的,像个老把式。
宋红果拎了些玉米进来,不疾不徐的往下搓着玉米粒,现在没脱粒机,只能靠人工,一点点的干。
凌远也帮着搓,别看手小,干活倒也不慢。
旁边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时下的新闻,多次提到了代食品,促生产,还有正在轰轰烈烈进行的秋收。
今年市里因为多了那两场雨,庄稼长得比其他地方都要好,产量势必要高出一大截去,也不知道这政绩要落在谁身上。
宋红果想起国庆节晚上,见到的许向红大哥,端看外貌气度,倒是很有好感,要是能让他再进一步就好了……
忙活到快十点,母子仨才上炕睡觉。
系统这时回来了,语气兴奋的向她汇报这几个小时的收获,“杨容月这事儿,直接越过县里,归市里接管,我看她神情平静,一点不慌乱,倒像是笃定自己不会真的栽了一样,这女人,要不是反派,倒是叫人钦佩这临阵不乱的气度,可惜了,心思不正,聪明都没用到正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