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闭上眼想起了白天武警对我讲的话、与王有明发来的电报。武警的话、我一下就明白了,这件事不能同任何人讲、会连累他。但是王有明写给我的电报,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凑上戴老板的耳根、悄声问:“你说王有明有没有可能会释放?”
戴老板没好气地说:“只有你这种人才会问这种事、这样的问题,你好好想一想、怎么可能呢?”
我碰了他一下,说:“那、那……”我想将王有明的电报说出来,但有一种感觉告诉我,千万不能说、否则会害了朋友。所以说了那、那后就立刻住口了。
戴老板回答我:“那、那什么那,你那个脑子有问题。你也不想想,你都逮捕了、他能释放吗?不枪毙他就是万幸了。就是因为他父亲有钱在烧、否则必死无疑!还释放、你做白日梦吧,清醒一点,凡事多动动脑子、多动嘴、少动手,你该成熟了。是该懂得运用脑子了,是时候了……”
我打断戴老板的话,说:“他父亲挺能的、又有钱,应该有办法将他弄出去的,我对他有信心。现在这个社会、凭他父亲一定有办法的。”
戴老板叹了一口气、讲,如果是王有明一个人犯了事,他父亲也许有办法、将他弄出去。但现在摊上这事,是决不可能弄出去的。只能花钱保命、烧钱少判。要出去、除非买通武警或看守所干警才能逃跑……
听到戴老板说逃跑两个字,我骤然一惊。难道王有明真的想逃跑,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立刻又将嘴凑上戴老板的耳朵、细声问道:“能从这里跑掉啊?有这种可能吗?”
戴老板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了句:“你没有病吧,怎么有这种想法啊你?”
“我只是问一下而已,我又不想跑。”我说了这句,就躺下叹了一口气。
戴老板一翻身过来,一字一顿地说:“有武警配合、或者有干警暗中助力,就有可能。但这太冒险了!要打通这关系,不是一点钱的问题。”说完、戴老板竖起一根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后,猛地一转身、说了句:“真不可教化。”
我一边听戴老板讲、一边想,王有明肯定是想逃跑,他一定会这么做。一百万对他父亲来说,算不了什么。我想到这儿,就再也不吭声了,只是越想越害怕。(后来,中秋节的前夕,也就是国庆节枪毙唐永强的前夜,果然发生了王有明越狱事件。我与王道德被带到市一个民兵基地,被拷打了不知多少次。身体落下了内伤,治了近十年才好,传信的年轻武警也被开除了军籍。)
我希望王有明能够逃出去,但又担心他被抓后、后果将更加严重,翻来覆去地想、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时,因疲倦才昏昏糊糊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