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小姐道:“我开始将你当做了东吁王朝的奸细,想要看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后来发现你应该是大周朝廷的援军,你没有直接去木府,显然是想要在此之前自己弄清楚周边的情形,你的性子看似不羁,实则小心谨慎,我也想要探听你的底细,于是甘愿留下被你利用。
你也不要怪我们木家,当今皇上在位多年,对西南不闻不问,木家男儿不知战死了多少,朝廷送来的军备却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朝廷派了都察院的人前来,那位大人知晓木家需要些什么,但是提供军备的前提下,要木家支持怀王,我们木家为大周守西南,不参与那些党争。
这些年当今圣上为了铲除异己,杀的人已经太多了,我们不想将争斗引入西南,虽然现在魏皇后执掌大权,朝廷派人前来,可到底真的为了西南的百姓,还是另有打算,我们不得而知。”
木大小姐将酒倒满又喝了一杯,然后看向魏从智:“所以我们都是互相试探,有些事怨不得你,这些我都与父亲说过了。”
魏从智心中一亮,不过他看到木大小姐眼睛中有了笑意,眉眼中少了些英气柔软了许多:“可我毕竟是个女子,与你同食同宿也算坏了名声,总要有些补偿才对。”
魏从智用酒润了润喉,示意木大小姐继续说下去。
木大小姐接着道:“东吁王朝日渐强盛,必将威胁到大周,朝廷派了援军来西南,定然不止是想要解一时之围,想要稳固西南边疆至少需要五六年的时间,你来西南帮木家,等西南战事平稳,我们这件事也算了结了,如何?”
西南边疆告急,朝廷会派人前去西南帮助木家,现在木家想要他前去,魏从智抿了抿嘴唇。
木大小姐道:“如今的西南比海上更需要朝廷。”
说着木大小姐起身向魏从智盈盈一拜:“希望魏二老爷能够帮忙。”她是真心实意请魏从智前去,在她眼中魏从智可不是什么纨绔,他有足够的眼界,必定能解西南之危。
“这怎么说的。”
他何时被人这样礼遇,再说朝廷换了旁人也能稳住西南,未必就非得他前往,他真的去了西南,就要绑在那里五六年,魏从智看着木大小姐,不知为何心中一软,想起她为他东奔西走,帮他买饭洗衣的事来。
唉,他就知道不能欠女子的债。
“我答应了。”
“真的?”
木大小姐笑容如花般绚烂,魏从智心中一扯,仿佛患了心疾。
“不过,我要先去与母亲说,”魏从智道,“若是母亲肯答应,我就跟你们去西南。”他这一走就是五六年,母亲定然舍不得,如果母亲非要挽留他,他也只能回绝木家,他不是不想守约,他还有老母要侍奉。
看着魏从智走了出去,丫鬟上前低声道:“大小姐,您不是喜欢魏二老爷吗?怎么这样就算了?”
木无双点点头,五六年的时间,若是他不能真心喜爱她,那她也不会强迫他,爹爹说过,若是没有真心,将来也不会欢喜。
但她觉得一定可以,否则魏从智听到有人要跳河,就不会让马夫调转方向前去查看了。
日久见人心。她木无双喜欢一个人也要堂堂正正,当然偶尔用些小手段,比如追到京城……也是使得的。
木无双还有些担忧:“不知李太夫人能不能答应?”
……
李太夫人的院子里。
魏从智望着刚吹灭的灯。
“太夫人说她睡了。”管事妈妈前来禀告。
魏从智惊诧,母亲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了吗?
“我有重要的事。”
魏从智话音刚落,就看到管事妈妈捧了一只包裹放在了他怀中。
“太夫人说了,从京城到西南太远,明天一早您就动身吧!”管事妈妈说完转身回到了屋子。
魏从智眼泪淌下来,母亲,我不是你心尖尖了吗?
管事妈妈走进屋,李太夫人不禁叹了口气。
管事妈妈道:“太夫人,您还是放心不下。”太夫人料到了最终的结果,事先让她准备了行礼。
儿行千里母担忧,到底……
管事妈妈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李太夫人无比怅然地道:“好不容易送了出去,莫要被人退了货才好啊。”
月光落在魏从智的肩膀上,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寂,不过等他走出了李太夫人的院子,就瞧见木大小姐走了过来。
一条影子终于变成了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