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吾当即就吓的腿一软给跪了,楚州鬼爷啊,那是神龙见首难见尾的人物,别说自己,就是父亲大人也未必见过鬼爷吧?
鬼火名头大火是在一百年前,此后就成了一个传说,近百年来见过这传说中大修士的真的太少太少,明知他就在楚州北阴山还魂庄,可是有资格能入还魂庄的,在楚州也寻不出几个来。
吓跪的陆吾倒是讨巧,跟着就磕头,“陆吾给师尊磕头!”
“哈哈……这小子有点机灵劲儿,资质中上,胜在有情义之心,”鬼爷又望着陆离笑道:“什么幸不幸的,他若得你指点,胜过老夫不知几许,灵姑,你说呢?”
灵姑抿嘴一笑,“怕是他的缘法应在鬼爷你这里呢。”
“知我者,灵姑也!”
陆离笑着接过了灵姑的话,倒是叫她俏面掠过一丝异样之色,微微侧开螓首,躲开了他的目光。
鬼爷却朝陆离一挤眼儿,抓起陆吾就破空而去,虚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离儿哥,老夫先回庄上调教一下弟子,哈!”
这老家伙果断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
鬼爷和陆吾一走,倒是叫灵姑更尴尬了几许。
陆离却含笑望着灵姑,“着相了吧?”
“哪有?”
灵姑自然不肯承认,秀面上却多了一层薄薄绯色。
“你是否认可修行大道要绝情绝性这个说法?”
“呃。”
乍闻陆离此问,灵姑不由一怔,眼望着他英秀的俊面,最后定格在他比星辰还亮的漆黑眼睛上,“日前闻你‘道似无情实有情’的说法也有一些感悟,但未能确定,过往亿万年来,入道修士皆奉此律,我亦深受影响……”
灵姑等于承认了自己也信这绝情绝性的修行铁律。
“我从不奉此律,灵姑你觉得我修为如何?”陆离用自己做活例子,让灵姑看的更真切。
“你从未有过绝决之念?”
“从未有过。”
陆离很肯定的回答。
灵姑眸光更加璀璨起来,“那看来我要转变以往的观念了。”
“顺为人,逆成仙,玄妙就在颠倒间,诸相皆由心生,堵,不如疏,我说过不可自囚于心,要把心敞开来容纳一切,包括这天地万物,截留在心中的杂念才会演化魔相,把它们统统释放出来,你的心便纯洁无染。”
“可是,情动于衷,又如何放空?”
“那是好事啊,”陆离淡然笑道:“动于衷的执念是坚固神魂本源的一种力量,求也求不来的,你有否听闻过一语,情可撼天,其伟力沛然莫测,深邃无尽,浩浩荡荡,席卷万世诸天……谁告诉你情坚者不能成仙的?”
“呃,没人。”
“……”陆离就没再言语,却伸手过来攥住了灵姑的柔荑,“你对我动了情,我对你动了心,这便是你我的执念,只有坚卓的执念才能坚固本心本源,使神魂更加凝练,因为你会为了你的执念付出哪怕生命这样的代价,当一个人无视生死时,便没有不敢做的事,其实大道至简,是人心把它想复杂了,只能说世人的杂念太多,皆存于心,真正用在修行上的精力并不占多少,蝇营狗苟的坑害这个,或谋算那个,都是些腌臜事,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殊不知这世上还有因果一说,这是‘道’的底限,因果有多大,劫数就有多大,真正能影响宿命轨迹的就是因果和劫数,爱也要结出因果的,爱不坚,情不定,神魂本源便难固,不动则矣,动则撼天,反复无常者更受其害,存心采练者更要结出大因果,凡此种种皆为道途魔障,今日你心动,注定要走撼天之途,否则难有寸进。”
听着陆离的说话,灵姑已在阖眸静悟,久久才睁开美目,反攥了攥他的大手,颌首道:“便走撼天之途!”
这一刻,灵姑释放出了心中数不尽的纷呈杂念,坚定了情可撼天的道途,那一瞬间九霄云天外,隐闻雷鸣滚滚,磅礴浩瀚的天地仙元滚滚入体,她忍不住娇叱一声,身形冲天而起,无尽元气填满她的元海,本来筋经脉络断了不知多少的她,于此时皆不药而癒,困了她经年的七阶化形境也于此时破开桎梏,本尊天相也于此时显化出来。
这就是‘化形凝实’‘天相显化’的过程,也是七阶进窥八阶的过程。
一念开悟,晋阶就是这么简单。
八阶‘天相’成矣!
……
……
还魂庄,鬼爷捋须望着虚空中的那副天相,不由颌首大笑,“离儿哥就是离儿哥啊,老夫这眼力,嘿嘿了就……”
侍立在一边的陆吾傻乎乎的望着远处虚空中那有百丈高大的本尊天相眼都呆了,“是、是和小八一起那个美女,八阶天相了啊?”
“嗯,八阶天相了,倒不知离儿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叫灵姑瞬间开悟晋阶,她还有伤啊,怪哉,怪哉!”
鬼爷即使是半仙,也看不透这其中的玄妙。
……
……
天岳宗,岳道山也看到了百丈本尊天相。
“这是楚州束氏那个丫头,好象是叫灵姑的,此女天赋果然强绝,普陀至仙门的秘传弟子,究竟是不同凡响呐!”
岳道山心下唏嘘不已,自己年过百龄,仙道缈茫了,倒是北阴山那老鬼不知如何走到了自己前面去?以后再非其敌手,哎……
数十年前曾与鬼爷有一战,为此夷平了天岳山诸个峰头,倒不是生死大仇,也不过意气之争。
可如今,鬼爷已经是造虚圆满的半仙了。
岳道山摇头苦笑。
……
……
州巡抚府,四皇子、六公主、汉陵公、江城侯、淮阴侯、夷泉侯,皆看到了灵姑的百丈本尊天相。
“好强大的天相本尊,本侯当年的天相,多不多十余丈大小,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淮阴侯看罢苦笑惊叹。
江城侯和夷泉侯双双苦笑,他们都差不多和淮阴侯一样,但和这束氏灵姑相比,简直是不堪一论。
倒是六公主嘉许的颌首,“此女修途未可限量,今年她才二十多吧?”
江城侯道:“回公主,她今年二十有一。”
“年轻的很。”
只有四皇子阴沉着脸,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如此人物,本王何不纳入私囊?
在紫丘庄的灵姑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不知谁在惦记我?”
“哈哈。”
陆离便大笑起来,“这般耀眼,岂能少了惦记的?”
灵姑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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