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羊眼天使就此离去,返回巍峨的凯萨琳山顶,己明从香熟的睡境中,弄醒斯托耳之子,用他的脚跟,挪动睡者的身躯,说道:“醒醒,拉托斯,牵出蹄腿坚实的驭马,套人轭架,以便踏上回返的途程。”
拉托斯,斯托耳之子,开口答道:“尽管你我企望登程,己明,我们却不能走马乌黑的夜晚;别急,马上即是拂晓时分。
“我们不妨再等等,等到墨劳斯,以枪矛闻名的英雄,给你送来礼物,放入马车,说出告别的话语,用和善的言词送我们登程,客友会终身不忘接待他的主人,不忘他待客的心肠,真挚的情分。”
黎明天使很快登上金铸的宝座,将晨辉洒遍大地;啸吼战场的墨劳斯起身离床,走向他们;挪己的爱子见状,当即套上闪亮的衣衫,穿着在身,名门的公子,搭上一领硕大的披篷,在宽厚的胸肩,迎上前去。
站在主人身边,向墨劳斯打招呼;己明,挪己的爱子,开口说道:“杰卓的墨劳斯,民众的首领,现在,你可送我登上返乡的路程,回归心爱的故土,此刻,我的内心焦盼着回到家中。”
听罢这番话,啸吼战场的墨劳斯答道:“我绝不会要你延留此地,己明,倘若你亟想回归,我一定成全你;我不赞成待客的主人过分盛情,也讨厌有人对客人恨之入骨,漠不关心。
“我已经年纪大了,不似你们年轻人,我秉承的原则就是,凡事以适度为宜,催促不愿起行的客人出走固然不好,迟延急于回返的客人居住同样强违人情;妥当的做法应是欢待留居的客人,送走愿行的宾朋。
“不过,还是请你再等待一下,让我送来精美的礼物,放入车里,使你亲眼目睹;我将命嘱女人们整治食餐,在我的厅堂,家中的储备丰足,为你饯行。
“我的宴食包蕴尊誉和光荣,亦使人体得受裨益,食后,人们可驱车远行,奔走在无垠的大地上;所以,倘若你愿想穿走赫拉斯和耳戈斯的腹地让我和你同行,我将套起马车,充作你的向导。
“我们一起穿走凡人的城市,谁也不会让我们空手离去,都会拿出礼品,让我们带着出走,一个三脚鼎锅,或一口大锅,铜铸的精品,也许是一对骡子,一只金杯。”
听罢这番话,善能思考的己明答道:“杰卓的墨劳斯,民众的首领:我更愿即刻回家,因为出门之时,我不曾托付谁个,看守家中的财物。
“我不能因为寻找我那如同天使一样的父亲没有找到,反倒送了自家性命;我也不能久不归家,让我那些珍贵的家产,被人盗出我的宫府。”
听罢己明此番说告,啸吼战场的墨劳斯即刻嘱咐妻子芙蓉和所有的女仆整治食餐,在他的厅堂,家中的储备丰足,既然己明着急回程返乡,他们就全力配合。
那个时候,俄纽斯起身离床,来到他们跟前,他的家居离此不远;啸吼战场的墨劳斯要他点起柴火,炙烤畜肉,后者听罢谨遵不违。
与此同时,墨劳斯走下芬芳的藏室,并非独自一人,由夫人芙蓉和彭塞斯陪同;他们来到储放家珍的藏室,墨劳斯拿起双把的酒杯,嘱告彭塞斯提拿银质的兑缸。
芙蓉夫人行至藏物的箱子,站定,里面放着织工精致的衫袍,由她亲手制作,芙蓉夫人,本是女人中的佼杰,精通编织工艺,提起一领织袍,精美、最大、织工最细,像星星一样闪光,收藏在衫袍的底层。
然后,他们举步前行,从地下藏室回返,穿走厅屋,来到己明身边,棕发的墨劳斯开口说道:“己明,愿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炸响雷的老大,实现你的心愿,送你回归家中!
“我已从屋里收藏的所有珍宝中,拿出一件最精美、面值最高的佳品,要送给你,让你带走;我还要给你一只铸工精美的兑缸,纯银的制品,镶着黄金的边圈。
“那是天使大匠人斯托斯的手工,得之于尼亚人的王者,最早是英雄底摩斯的馈赠,返家途中,我曾经短暂地在他的宫里栖留,作为他的一份礼物,他将此物赠送与我,现在,我要以此珍贵的物件相送。”
言罢,英雄墨劳斯将双把的酒杯放入己明手中;强健的彭塞斯也拿出兑缸,闪着白亮的银光,放在己明的面前,最后,美貌的芙蓉夫人站在他身边,手捧织袍,出声呼唤。
芙蓉夫人开口说道:“我亦有一份礼送,送给你!亲爱的孩子,请你记住我芙蓉的手工,在那喜庆的时刻,让你婚娶的妻子穿着。
“而在此之前,你就让它躺在你的家里,交给你最信任的人,让你母亲为你藏收。我愿你高高兴兴地回到世代居住的乡园,营造坚固的房宫,然后娶妻生子,永续王国。”
说完这番话,芙蓉将衫袍放入他手中,后者高兴地予以接收;随后,王子拉托斯拿起礼物,将它们放入车上的箱篮,心中也不禁默默羡赏每一份礼送,因为这些也是他向往却没有得到的珍品。
棕发的墨劳斯随后引着他们走回宫殿,两位年轻人入座在靠椅和凳椅上头,一名女仆提来绚美的金罐,倒出清水,就着银盆,供他们盥洗双手,有人搬过一张溜光的食桌,放在他们身旁。
一位穿着整洁形像端庄的家仆,提来最好的面包,供他们食用,还摆出许多佳肴,并足量的食物,慷慨地陈放在食桌上面,供一名和墨劳斯的儿子食用。
“彭塞斯则站在近旁,切下肉食,按份发放,而光荣的墨劳斯的儿子则斟出醇酒,递放在他们的杯中,各位受到晏享款待的宾客和主人;全都伸出双手,抓起眼前的佳肴,敞开胃口,欣然进食。
当他们满足了吃喝的欲望以后,己明和斯托耳光荣的儿子套起驭马,登上铜光闪亮的马车,穿过大门和回声轰响的柱廊,开始了归家的路程。
棕发的墨劳斯也跟着出来,右手端着金杯,装着甜美的酒浆,让他们,在上路之前,泼洒祭奠大能的天使;这也是他们的习俗,不管是不是有效,他们一定要做,否则没有人能心安上路。
墨劳斯站在车前,开口祝愿,说道:“再见吧,年轻人!转达我的问候,给斯托耳,民众的牧者;他总是那么和善地待我,像一位父亲,在过去的年月,我们一起战斗在西乃山下东城大地上。”
听罢这番话,善能思考的己明答道:“请放心,大能者护佑的英雄,到那以后,我们将转告你说的一切,尤其是对我的款待。
“但愿我还能面告挪己,回到北山地面,在我们宫中,告诉他我从你这边回返,受到极为友好的款待,带回许多珍贵的礼物,都是叔叔你墨劳斯还有婶婶芙蓉夫人的馈赠。”
己明的话音未落,一只飞鸟出现在右边的上空,一只雄鹰,爪上掐着一只巨大的白鹅,一只驯服的家禽,逮自屋前的庭院;男人和女子追随其后,高声叫喊。
那只山鹰飞临人群的上空,滑向右边,驭马的前面,众人见后笑逐颜开,感觉心情舒畅;同时,大家都看向墨劳斯,他是这方面名声卓著的专家,善能解释这些神奇的征兆。
斯托耳的儿子拉托斯首先开口,请求说道:“卓著的墨劳斯,民众的首领,请你指释天使的告示,那个山鹰抓住白鹅,是给你,还是给我俩的讯兆?”
听罢这个请求,嗜战的墨劳斯沉默思索,以便作出合宜的回答,他既然很有声誉,就很是爱惜羽毛,不肯轻易开口,乱下断语。
但是就在这时,长裙飘摆的芙蓉先他开口,说道:“听着,听听我的释告,按照大能者的启示,在我心中,我想此事会成为现状!
“正如雄鹰从山上下来,那是它的祖地,生养它的地方,抓起喂食院中的白鹅,漂游四方的挪己,历经磨难,将回家报仇;或许,他已置身家中,谋划灾难,给所有求婚的人们。”
听罢这番话,善能思考的己明答道:“愿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常常炸响雷霆的天使总管,保守婶婶刚才说的话,使之成为现状!如此,即便回返家中,我也将对你祈祷,尊敬的芙蓉夫人,像对一位天使。”
己明说完,举鞭策马,迅速起步,急切冲跑,穿过城市,扑向平野,让那些拉扯的骏马,急速摇动肩上的轭架,向前飞奔而去,一天到晚,都不曾息脚。
正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就从清晨到了沉暮,正是太阳西沉藏到西山背后的时候,己明心急返家,继续赶路,可惜没有走出多远,所有的通道全都漆黑一片。
这个时候,他们的马车,已经抵达菲莱,来到克勒斯的家院,菲俄斯之子洛科斯的儿男,以前曾经在那里过夜,受到过主人的礼待,他们也只好在那里歇息一夜。
第二天一早,当年轻的黎明,垂着玫瑰红的手指,重现天际的时候,他们套起驭马,登上铜光闪亮的马车,穿过大门和回声隆响的柱廊,重上回家的路程。
精神饱满的驭手,扬鞭催马,后者撒腿飞跑,不带半点迟延;他们很快抵达北山山脚,接近陡峭的城堡,眼见家乡的山水远远在望,朗朗乾坤,红日当头,天高云淡,清晰可见。
己明对斯托耳之子说道:“不知你能否同意我的见解,斯托耳之子,实现我的企愿?我俩是否可出言声称,你我乃终身的朋友,承续父辈的友谊,也作为同龄的伴朋,这次旅程紧固了我们间的情分?
“所以,那位大能者哺育的王子,不要驱马跑过我的海船,让我在那儿下车,恐防好心的老人,出于待客的盛情,留我呆在宫里,违背我的愿望,因为我必须就此出发,尽快回程。”
听到己明说完,斯托耳之子静心思考,如何得体地允诺朋友的敦请,将此事做好;经过一番权衡,他觉得此举佳妙,于是掉过马车,朝着快船奔跑。
他们一起飞跑,前往海边的滩头,从马车上搬下绚美的礼物,放上船尾,都是一些衣服、黄金之属,来自墨劳斯的赠送,开口吐出长了翅膀的话语,催促己明登程返航。
“我的朋友,你赶快上去,催督所有的伙伴登船,在我带着送给老人的信息,回家之前,你们就要完成这一切,我知晓他的脾气,我的心灵知道,他的性情该有多么倔傲。
“我知道,如果那位老人赶来看到你,他绝对不会让你离去!我还知道,他一旦得到你的消息,将会亲自赶来,召你回宫,我相信,他不会来而复返,没有你的伴同;他会怒火满腔,不管你说出什么理由。”
说完这些话,他赶起长鬃飘洒的骏马,回返北山他居住的那处城堡,很快回到家中;与此同时,己明开口招呼伙伴,发出命令:“朋友们,整妥所有的索具,都在停置的黑船上,让我们踏上船板,启程回还。”
众人认真听过己明的训告,服从了他的命令,迅速登上海船,坐人桨位。
就在这时,当己明忙忙碌碌,启口诵祷,端立在船尾边旁,祝祭羊眼天使的时候,滩边走来一位浪者,从远方的耳戈斯过来,在那欠下一条人命,出逃在外。
他曾是一位卜者,按血统追溯,是朗普斯的后代,朗普斯曾居家洛斯,羊群的母亲,族民中的富人,拥有高大宏伟的房院。
但是后来,朗普斯浪走异乡,逃出自己的国度,心胸豪壮的奈琉斯,活人中最高傲的汉子,强夺了他的所有,丰广的家产,拥占了一年。
与此同时,朗普斯被囚在拉科斯的家院,带着紧箍的禁链,遭受深重的苦难,为了带走奈琉斯的女儿,极度疯迷的作为,复仇天使,荡毁家院的里努丝,使他神志昏乱。
然而,他躲过了死亡,赶出哞哞吼叫的牛群,从夫拉凯,前往洛斯,回惩了天使一样的奈琉斯的残暴,带走姑娘,送入兄弟的房府,自己则出走海外,来到马草丰肥的耳戈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