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
一个男孩从石阶上光芒里缓缓走下,身形逐渐被阴影吞没,他脸上浮现着和年龄极度不符的暴戾。
而那只巨鼠竟然趴了下来,匍匐着不再动弹。
隐约之间,男孩背后被拉长的影子,竟不似人形,而如一条焚烧的黑龙!
但这虚影一闪而过。
男孩抽出刀,向着巨鼠扑去,纵身跃到了巨鼠的尖鼻上,刀出如风。
一刀又一刀疯狂向着这巨鼠扎去。
“啊啊啊啊!让你伤害我蝉姨!!让你伤害我蝉姨!!”
男孩发出和以往憨厚不同的声音,他如在咆哮着。
而巨鼠竟然不敢反抗,直到脸庞被这男孩一刀一刀戳烂。
巨鼠身子一歪,倒地死了。
男孩也落足在一滩血液里。
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寒蝉没有被他暴戾的样子吓到,她直接走了过去,看着半身是血的男孩。
忽然间,她有一丝恍惚,似乎明白了摄政王所说的“命运”是什么意思。
试问这样的孩子,怎可能平凡,普通?
他...有他自己需要去接受的宿命。
瘦削少女用手背擦去男孩脸颊的血液,温和道:“彰儿,谢谢你。”
“我...我只是怕失去蝉姨。”
男孩咬着唇,似要哭,但却终究噙着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从他意识到自己被亲生母亲无情抛弃后,他就再也不会哭泣了。
两人沉默片刻。
寒蝉问:“这里的老鼠发生变异,似乎还是被人圈养...如此看来,鬼方石很可能就在这里。我们再去找找...”
说着转身要上台阶。
魏彰拉着她衣角,“蝉姨,不要找了,我已经感觉到了。”
“欸?”
“那铁栏杆全是以鬼方石所制,巨鼠畏惧这栏杆上的力量,才不会破笼而出,直到饥饿、光亮、我们的进入让它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才敢撞开这栏杆。”
寒蝉强笑着:“那正好,我们把这些都搬上去吧。”
魏彰摇摇头:“不用了,彰儿就在这里,蝉姨只要每日给我送饭就可以了。”
“这里这么黑,这么杂乱,毒素很多,说不定还有恐怖的变异野兽...我不会让你一人留在这里的。”
“那蝉姨就在门外守着吧。”
寒蝉要说话。
魏彰直接道:“彰儿的心其实就如这地下囚笼一般,充满黑暗与仇恨。
如今在这环境,并不会觉得委屈...所以放心吧,蝉姨。
这里,就是彰儿本该在的地方。”
“不...不是这样的,彰儿该在阳光里,该在皇宫里,有很多人都喜欢...”
“除了奶娘,老师和你,还有谁?”
面对男孩淡淡的质问,寒蝉无言以对。
她绞尽脑汁,竟然无法说出第四人来辩驳这个问题。
被卦迹定位魔龙的男孩咳嗽着,然后笑了笑:“彰儿想看到老师的背影,而这里...就是我的起跑点。”
...
大周皇宫。
辉煌的殿堂里。
长发披肩的玄袍男子正保持着仰倒的姿势,把身体舒服地陷在一团白茫茫的云彩里。
云彩不散,就如座椅般任由他靠着。
不仅如此,这云还随着他姿势的轻微调整,幻变不已,以改变形状让他拥有最享受的状态。
这玄袍男子坦胸,露出雄健的体魄,薄唇微微上翘,亦是带着无穷的魅力。
他此时坐在群臣上朝的朝堂中央,看着高坐龙椅的周天子。
天子威严道:“逍遥王,好久不见。”
“是啊,天子,上次见你,你还是一副励精图治的模样,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弃天下苍生不顾。”
“朕如何治国,还轮不到你说。”
“行了行了,天子,你直说吧。反正本王欠了大周人情,早就准备还了之后,再拍拍屁股离开大周了。
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本王都应了。”
天子端坐,冷笑道:“朕要你杀一个人。”
“哦?请说。”
“大魏摄政王,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