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宦官一直看着石泽,眼底闪过狐疑之色,石泽向他憨厚一笑,真挚和缓,让人心头生起亲近之意。
“阿泽把箱子抬去库房。”
“好勒。”
石泽抬脚出门,直接扛起箱子大步向库房走去,来来回回几趟,石泽就把所有的箱子都搬走了。
他擦着额头的汗,对蒋氏说道:“以前我扛的东西比这次多,可用的时间比这次少很多,扛货物比读书轻松呢。”
蒋氏笑道:“我同夫君更希望你读书,而不是去扛货物。”
她亲自给石泽擦汗,“虽是行行出状元,我也不是瞧不起出卖力气赚钱的人,自食其力未必窝囊无能,但是你明明可以在科举上中状元,卖苦力的状元,你留给旁人。”
“嗯。”
石泽垂下头,乖巧顺从。
谢宦官下意识摸了摸下颚,有几分迷茫,亦有几分费解。
“厨房有醒酒汤,还有一些补品,一会儿你先把补品喝了,再端些醒酒汤去给夫君。”
蒋氏仔细查看石泽的气色,“过几日该给你换另外一副补药了,早些年你生计艰难,亏了元气,这段日子进补使得你精气神好了,但是也不能补过了,你以后还是要多锻炼,别受瑶瑶那个懒丫头影响。”
“我听师傅的,另外师妹不懒,她就是起不了早而已。”
石泽笑容温柔,谢宦官起身说道:“不如就让这位小哥儿给我引路,我见他谈吐不凡,观之可亲,蒋夫人能否让他给我说说广州的风土人情?”
蒋氏点头道:“您不嫌弃阿泽单纯就好,若是阿泽有不周之处,您同我说,我来教训他。”
言下之意,除了蒋氏之外,谢宦官都不能责罚阿泽。
她面对顶着谢叔脸的谢宦官压力也很大。
丈夫亲人缘淡薄,父不疼母偏心,兄弟也不亲。
下乡遇见她后,他的日子才好过一点,成了有人惦记关心的人。
谢叔是他的恩人也是贵人。
手把手把他教出来的,安排他读大学。
他把谢叔当做父亲看待。
可惜因为他一时心软疏忽,没能似今日敲晕宁远侯一般敲昏犯人,谢叔殉职了。
蒋氏都不忍回忆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亏着女儿出生才让丈夫重新振作起来。
在全家穿越之后,又冒出来一个同谢叔一样的人,也是姓谢的,蒋氏怀疑瑶瑶说的前世今生了。
石泽同谢宦官出门,蒋氏长舒了一口气。
顾大管家说道:“夫人不必怕老谢,他还欠着国公夫人一条命呢,这次主动南下传旨,也是为了国公夫人所请,似国公爷的贵胄没有陛下的命令,不能离开京城,国公夫人知道大少爷抱错后,一直都想早点见到大少爷,她也很自责,自己的儿子都没好好看上一眼,就被换走了。”
话语真诚,感人肺腑。
蒋氏淡淡说道:“特殊时期,总有意外,夫君也不曾受苦,顾家二老对夫君也是疼爱的。”
顾老太太是他大妹子,他不好再贬低大妹子了。
走在顾宅的青石路面上,谢宦官抬了抬手,他身后的随从很快散去。
石泽客气有礼介绍顾宅的特色精致,为顾熙解释出门饮酒的原因。
并非顾熙贪杯。
谢宦官在路过竹林时,直接拽住石泽的手臂,拉扯着进了竹林:“你同睿王殿下有何关系?潜伏在顾熙身边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