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这三天时间里,这是一个音乐的世界,纯粹而简单的一个世界。
虽然雨果错过了二十日上午开幕时的壮观,但这却是一片随时都可以点燃热情的土地,仅仅只需要站在那汹涌的人潮里三十秒,就可以感受到血管里的血液在咕噜噜地沸腾,身体里彷佛有一万只狮子在咆哮着。
雨果不由就开始向往着荣耀至死站在赛道摇滚音乐节舞台上的时刻,十万名观众同时甩动、同时跳跃所产生的那种能量,就好像一个小型地震,将这个音乐世界摇晃得地动山摇,心驰神怡。
当狂欢达到极致时,大脑会变得一片空白,雨果就会想起伍德斯托克音乐节,1969年的八月十五日,五十万名观众聚集到伍德斯托克,在雨后的泥浆中歌唱跳舞,在河中集体果身洗浴,在草地上实践“做。爱不作战”……那样的场面该会多么壮观。
五十万人,即使穷尽大脑所有的经历和智慧,都无法描绘出当年的盛况。这就是摇滚的魅力!
赛道摇滚音乐节其实是一个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世界,即使邀请到的歌手乐队结束了表演之后,舞台也不会熄灭灯光,一些地下乐队会纷纷到舞台上进行表演,即使没有表演者,音响里也会循环播放着让人热血沸腾的摇滚,就连草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摇滚爱好者们也会撕扯着嗓子不间断地欢笑着、呐喊着、歌唱着。
哪怕是躲在帐篷里、躲在厕所里、躲进睡梦里,也都无法寻找到片刻的“安宁”。但是这种吵闹,却让人乐在其中。
所以,当二十二日晚上。哈维-韦恩斯坦给约瑟夫打电话转达了戛纳电影节的意思之后,即使是约瑟夫也不愿意离开。
戛纳电影节是在邀请“低俗小说”剧组重新回到戛纳,由于宣传完毕之后,剧组基本上都会离开戛纳,如果届时这部作品在闭幕式上拿奖的话,那就会沦落到无人领奖的窘境,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戛纳都会在评审团投票结束之后,将得奖作品的剧组邀请回来。
所以,当戛纳电影节组委会邀请已经离开的剧组回来时,一般情况下也就意味着这个剧组得奖了。
但是这种情况逐渐被记者们摸透了之后,记者们就会在闭幕式的前一天,到处打听欧洲各大城市的机场,是否有某部作品的剧组人员回来戛纳,从而试图爆料出最终的得奖作品。
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戛纳电影节组委会也学聪明了,他们将颁奖嘉宾的名单也暂时保密,一直等到闭幕式当天再揭晓;同时,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上奖项有许多,组委会有时候也会将一些小奖项得主召唤回来——原本得奖者不出席也无伤大雅的,但组委会却将他们当做烟雾弹找回来,反正终究也是得奖了。
就好像戛纳电影节把“低俗小说”剧组召唤回来了,雨果可能是颁奖嘉宾,可能是影帝获得者,可能是空手而归,可能是“低俗小说”整个剧组拿了一个什么小奖项——不关雨果的事,但他还是作为剧组一员被召唤回来。
不过,即使有了这样的烟雾弹,记者们对于闭幕式当天召唤回来的剧组还是会有一些推测,这些剧组会被召唤回来肯定就是有原因的,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金棕榈获得者。毕竟,最终金棕榈颁奖时却没有得奖者,这种尴尬场面可没有人愿意看到。
尽管依依不舍,但约瑟夫还是向雨果转达了戛纳电影节的意思,这让雨果很是郁闷,他第一次感到,戛纳电影节和赛道摇滚音乐节都是二十三日结束,这件事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雨果也知道,如果按照历史轨迹发展的话,“低俗小说”将会问鼎金棕榈,虽然这是属于韦恩斯坦兄弟、属于昆汀的荣誉,没有他什么事儿,但他也是剧组中的一员,不到场还是不好的。无奈之下,雨果也只能选择重新回归戛纳了。
这着实是一件扫兴的事,因为参加“金钱帝国”首映式而错过了赛道摇滚音乐节的开幕,现在又因为要参加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而错过了闭幕,就好像高潮来到一半时却被掐住了脖子一般。
可这就是生活。雨果只能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磨磨蹭蹭地一直等二十二日下午才离开纽博格林,赶往了科隆搭乘飞机,大有想要在颁奖典礼揭幕之前最后一刻再抵达现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