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呀?快告诉姐姐。”
一下子墨唯逸就被那几个女子给围住了,又是捏脸又是要上嘴巴亲的,各种不含蓄。
墨唯逸吓傻了眼,立马从板凳上跳下来跑到宁轻陌怀里,警惕的看着她们。
那些女子扑了个空,面面相觑的看着墨唯逸扑入的怀抱。
呃…
是个很俊俏的公子。
咦?也很是不错呀。
宁轻陌窘迫的将墨唯逸抱到怀中,看他那样子好像被吓的不轻,要是她现在再拒绝他,估计他会哭来着。
“你看看你们,都不知道矜持一点,吓到人家了不是?”那男子为了缓和气氛打趣道,继而看向宁轻陌:“实在是对不住公子了,吓到你弟弟了,还没给你自我介绍一下,我们乃是崇华山的弟子,我叫韦钊,那些都是我的师妹们。”
那些女子兴奋的围圈坐下,有的还时不时冲着墨唯逸和宁轻陌眨眼睛。
“墨轻。”宁轻陌给自己换了个名字:“他叫墨唯逸。”
遂又指了指墨唯逸。
韦钊是有点奇怪的,这个墨轻在听到崇华山的时候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崇拜和惊喜,而是完全面无表情,这世上难道还真有不知道崇华山的人吗?
“师兄,我们把长安镇全部都搜查过了,并没有丝毫的妖气,你的推断想必是错了,那个凭空出现的女子,搞不好就不是妖怪,就是神仙呢。”
其中一个女子还有些理智,没忘记她们来长安镇是干嘛的。
韦钊挠挠头,很是苦闷:“那就奇怪了,要说这神仙我到今天还真是一个都没见过呢,更何况那个——美成那样——”
韦钊回想起他在人群中看见的一幕都忍不住唏嘘,一下撇到宁轻陌放在桌案上的糖人,他痴痴的笑开。
他们也在谈论她么?
宁轻陌咳嗽了一声,摸索着墨唯逸的小手,鼻尖全是他的气息,不免觉得心安。
能在人界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认识的人,纵然是个奶娃娃,那也是很好的。
“墨公子,你可曾见过那女子,你说,她会是妖怪吗?”忽然韦钊问起宁轻陌。
她会说自己是妖怪吗?
开玩笑。
宁轻陌轻笑摇了摇头:“自然不会是。”
她回答的很笃定。
其它女子都相互看着笑了,在她们眼底,宁轻陌此刻就是一个文弱小书生,韦钊还去问她,她怎么可能知道。
“饭菜来了。”韦钊招呼起来:“今天能和墨公子认识是我的荣幸,墨公子不要客气呀。”
说着他就给宁轻陌倒了一杯酒。
宁轻陌在天宫就只是喝茶,从不喝酒,这一会这酒往她面前一端,那纯纯的酒味弥漫开来,很是香醇。
“好香呀。”墨唯逸眼一亮,伸出小手那么一端,一杯酒就咕咕全喝了下去。
这让宁轻陌防不甚防。
“小孩子喝酒干什么?不许喝。”她严厉的呵斥。
墨唯逸小心翼翼的放下酒杯,委屈的小模样映衬在她眼底,她心里一下就不好过了。
他离开舒适的天宫,放了全天界人的鸽子,就为了跟她在一起,她还对他高喉咙,是不是太过分了。
正想着呢,墨唯逸就点头道:“当然过分了,我就是个小可怜虫,所以我还要再喝一杯。”
…
又偷听她心里话,气人,宁轻陌冷冷的给他倒杯茶,毫无商量的余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墨唯逸只能舔着茶杯默默叹气。
“呵呵,小孩子的确是不能喝酒的,要听你哥哥的话,来墨公子,我们喝。”韦钊顺着宁轻陌的话说了几句,端起酒杯就要跟宁轻陌干杯。
宁轻陌心底蠢蠢欲动,虽然天界也有酒,可香醇却闻起来不如面前这杯的,她端起来啜了一口,嗯,果然好喝。
瞧见她那表情,韦钊是哈哈大笑:“你可不知道,这安定酒楼中的酒可是出了名的香醇,一般人要想喝,还喝不到呢。”
这真是他是的身份地位在那,不然哪有这种待遇,再看像宁轻陌,他不免觉得很是得意。
会出收帮宁轻陌,无非是被她出手的那只紫玉手链给震惊到了,也因为她俊秀不染尘俗的容貌,可接触了才发现她虽然一身衣衫名贵,却好似丝毫不知道人间的生存法则。
遇到这样的人,让韦钊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崇华山的弟子最喜助人为乐了不是?
“的确是好酒,好像每一口酒中就有一个故事。”那酒流动在唇齿间,宁轻陌莫名就觉得悲伤,不自觉的她开始环视这个酒楼,看着这上下三层的酒楼,用的都是上好的楠木所搭建,刷着大红喜庆的漆色,由酒楼中央往上旋转,挂着不少副手画。
有山有水有人,皆是栩栩如生。
“那都是安定楼的老板画的,听说安定楼在长安镇已经开了几百年了,而安定楼幕后的老板却一直活着,我们都猜测那老板定是一位仙人,安定楼定期提供助捐穷人的事,店里的小二们也是各个都有一身本事,平常都接替着巡视长安镇,帮着除除小妖小怪的——”
宁轻陌听着又喝了一口酒,总觉得好像会记起一个人。
“我们曾经还目睹过安定楼老板的风姿,虽然只是背影,却能让人回味一生呀,他那一天穿着是一身青衫,背影修长,当真是仙人之姿,与今日所见那女子气质尤为相似。”
其中有位女子貌似相当花痴,见人就想分享她曾经见过的红颜姿色。
宁轻陌眼一紧。
青衫——
她忽然又摇头笑开,不会那么巧吧,龙子夜在六界历练,又怎么会在这么个小地方开个酒楼呢。
“好好吃哟。”怀中的墨唯逸早已经吃的满桑帮都是饭菜,那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不少人,宁轻陌回神,摸摸他的脑袋,一口就着一口,不知不觉喝了不少的酒。
不知不觉夜深,宁轻陌留宿在了安定楼,韦钊就在她隔壁房间睡着,宁轻陌关起房门,头有些晕乎乎的,摇摇晃晃倒在床榻上,墨唯逸就爬了过来。
她满嘴的油,盯着宁轻陌,大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
“要送你回去。”宁轻陌嘀咕着,睁开双眼,看着他。
墨唯逸哼唧:“还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你看你自己都喝醉了,还怎么送我回去?”
“我没醉。”宁轻陌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是他的酒太好喝了。”
那酒是不是用眼泪酿的呢?
为什么每一口下去都能让人心里压抑,好像能体会到酿酒之人日日夜夜的思念与痛楚。
前世,她一心一意扑在君默然身上,以为的幸福快乐都是假象,其实谁能知道,今生,她虽然一步步将君默然推倒在悬崖底下,得到了他的报应,心底却也是极为孤单寂寞的。
“我没醉,没醉。”奔溃的情绪让她捂住容颜碎碎念,忽然她手一挑,一个绣袋挂在指尖,她将满袋子的丹药倒出来托在手上,呆呆的看着。
“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墨唯逸紧张的扒住她的手:“姐姐,你别吃呀。”
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颗颗的把那东西从宁轻陌手上拿掉,可还是没能阻止她一口咽下去一半。
“姐姐。”墨唯逸害怕的哭着扑到她怀中,好不伤心。
宁轻陌顺手抱住他,笑了:“哭什么,我就是跟命运赌赌看,看看老天是什么意思嘛。”
墨唯逸听不懂她的话,但至少知道她还清醒着。
好好睡一觉,她就能知道老天要告诉她什么了。
真疯狂,呵呵。
如果她真的吃到了回情丹,她会不会满六界去找龙子夜呢?
哎,都是那该死的酒惹得祸。
“姐姐,你别送我走,好不好,我陪着你去进关,我不会有事的。”墨唯逸觉着现在这个时候是个说话的好时机,没等宁轻陌来得及反应呢,他立马和她拉钩道:“好的,我答应了。”
宁轻陌无语的看着他贼兮兮的笑容,无奈的倒了下去。
“睡觉吧。”宁轻陌把他抱到床榻上,塞进去了里面。
在天宫他又不是没跟她睡过,天天赖在她的芙蓉院是赶都赶不走。
“我——我睡不着。”墨唯逸嘟囔着嘴巴:“姐姐,你脱衣服吧。”
宁轻陌倏的脸红了半边天。
“你胡说什么呀?我脱——脱不脱衣服关你什么事。”这小屁孩真是,郁闷死她了。
“我,我看着你那张脸,我睡不着。”墨唯逸实在忍不住坐了起来,指指她的脸,一脸的委屈。
宁轻陌郁闷的脱着身子坐到镜子跟前,就那么一照,吓了自己一跳。
“我的脸怎么变了?”那根本不是她的脸呀,什么时候变的她都不知道,难道她就顶着这么普通的一张脸在外头晃悠了一天?
“大概是衣服的原因,姐姐你脱了试试看。”墨唯逸晃悠着脚,撑着小下巴,督促着她。
纵然他是个小孩子,可这么被他看着也是奇怪的。
可她毕竟是个大人,只脱个外衫何必大惊小怪,想着宁轻陌就一一解开扣子,将外衫褪下。
前脚外衫刚落地,后脚宁轻陌的容颜就回来了。
一层层的面皮褪换,最后是她那张好似能在黑暗中发出光亮的白皙面容。
黑暗中,墨唯逸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
“还真的是这件衣服,原来爹娘给我准备的是件宝贝。”只穿上去就能改变容貌,还真是方便。
将那件衣服踢到一边,她顿时又觉得没了精神,三步两步跑过去挤到床榻上,她发出了一声感叹。
“姐姐,抱抱。”墨唯逸将脑袋凑到宁轻陌怀里头,小脸红扑扑的。
“抱就抱,别乱动。”宁轻陌累的慌,一把搂住她就要沉入梦乡。
可墨唯逸却睡不着,好奇心直冒泡泡。
“姐姐,你面前两坨东东是什么?”
…。
宁轻陌决定装睡。
“姐姐,为什么我没有呢?”
…
宁轻陌眉头跳了两下,依旧决定继续装睡。
“姐姐,我能——摸摸吗?”
…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宁轻陌猛地睁开眼,一声怒吼:“不能。”
墨唯逸刚要伸出去的手一缩,颤巍巍的将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不敢再说话。
宁轻陌的嘴角抖动,浑身都是烫的。
她毕竟是个大姑娘,没有成婚没有生过孩子,关于男女的生理构造以及感情方面的启蒙,那应该都是墨唯逸的母亲所教导的,然他每日跟着她这么一个已然决定终身不嫁的女子,真的好吗?
淡定之后,宁轻陌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黑暗中墨唯逸的嘴角翘起,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的。
哼,还终身不嫁?
我一出生就跟着你了,我会拍走你身边所有的坏人,让你没机会嫁给别人,等我长大了,你只能嫁给我,嘿嘿嘿。
想着多美好呀,墨唯逸紧紧攥着宁轻陌的手心,陷入了梦想之中。
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宁轻陌没一会也深深的沉入了梦乡。
然她第一次踏入人界,白天不太平,也注定了这个夜晚,蠢蠢欲动。
混沌在人间最黑暗地段的妖气在月光下肆意蔓延,扩散。
最后,在银白的月色下凝聚成一个人的身影,身子一转,是一袭白衣,水袖舞动,映衬出那绝色容颜,竟然同宁轻陌如出一辙。
韦钊正睡的香,忽然一下瞪开了眼睛,他眼神瞟开,发现床沿边上有人,可却嗅不到一丝的不对劲。
就着昏暗的光亮,他看清了来人模样,一下坐直了身子,整个人手足无措。
“你——你是谁?怎么进我房间的?”
他们修仙之人在外都喜睡觉之前都喜在房门外布置结界,一般人是不可能进得来的,可面前的女子是淡淡含笑,好不镇定的望着他。
“公子,你不记得我了吗?”话落间她手一挥,屋内烛光亮起,她绽放的风华让韦钊目瞪口呆。
“我,我记得呀,可你,不是——”韦钊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当真是比白天更有冲击力的。
她那皙白的肌肤,皓腕如酥,一头乌黑墨发披散肩头,柳山眉下是一汪水眸,此刻含情脉脉,就只看着他一个。
“我不是消失了是吗?其实我那是躲起来了,刚下人间就被这么多人看着,当真是很害怕的,但是我却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公子,所以,就一直偷偷跟着公子,到这会才敢现出真身,是吓到公子了吗?”
面前的“宁轻陌”羞涩的拨弄着耳际的发丝,红唇掀动,每个动作都充满了挑逗。
“真的吗?想不到我也有让姑娘一眼不忘的魅力呀。”韦钊整个人都被迷惑住了,先前他还怀疑她是妖怪来着,可此刻一眼,不得了,妖怪哪能有这般气质。
他白天真是瞎眼了。
“公子,我乃是从那九重天上下来,什么都不懂不明白,不知公子可否肯帮我一个忙呢?”“宁轻陌”哀怨的叹了一口气,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要融化了韦钊的心。
“姑娘有何苦处尽管和我说,我乃是崇华山的弟子,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我的。”韦钊拍拍胸脯,豪气不已。
“宁轻陌”眼睛一亮,立马笑开道:“那不知公子的元魂,可否借我一用呢?”
元魂?
韦钊一下从美色中清醒了过来。
“宁轻陌”一看他眼神开始清明,立马靠近他,小鸟依人的偎依在了他的怀中,衣衫半褪,春色撩人。
“我下凡的时候伤了元神,没法运功了,刚下了凡间就看到了公子,人群中你的元魂闪闪发光,如果公子肯将元魂借我一用助我恢复元神,我——我愿意在人间的日子里头一直跟着公子。”
她声音软绵绵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弹在韦钊的心口上。
但是美色纵然再勾引人,拿出元魂都不是一件小事。
他为难的皱着眉头:“元神乃是一个修仙之人的根本,难道姑娘的元神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修补了吗?如果有,韦钊愿意用生命为姑娘办到。”
“宁轻陌”不着痕迹的冷冷勾唇,带着死亡的寒冷。
“既然公子都愿意用生命为我找到修补元神的办法,那何不就干脆直接把元魂交给我呢,是么,公子——”
那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一波接着一波。
陡然间韦钊的唇被“宁轻陌”覆盖上,他倏的瞪大眼睛,却再也没有办法挣扎开。
他清清楚楚的能感受到,那女子的舌头从他的喉咙口深了进去,在他的胸膛之中掏来掏去。
她在找他的元魂。
可他却犹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连哼都没法哼一声。
“姐姐,你快看,他们在干嘛呢?”
刹那,房间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两个人。
墨唯逸牵着宁轻陌,惊讶的指着床沿上看似在唇舌交缠,难舍难分的一对男女。
这个…
宁轻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这个怎么说呢,哎呀,这人间的事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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