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公子——”
“公子——”
“免礼,人呢?”公子无夏直接开口问道。
陈阳看向石予,示意他回答。他此刻的举动,不仅仅是避开公子发恕的心绪,还有把机会让给他的美意。
石予连忙上前:“公子,这是美姬给你的请假条。”
和石予一样惊讶,公子无夏的眉已经凝起了,“又是请假,居然还弄出公文形式。”
石予发觉公子的怒气,没敢接口,直接双手把请假呈了上去。
里二看了公子眼,见公子没有反对,连忙上前,把请假条拿给了主人。
公子伸手拿了如公文般的请假条,从灰色纸袋里拿出一张白纸,随手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QQ漫画,在画的角落里有个不规则的圆圈,里面写了几个字:公子别生气哟,小心伤肝。
公子无夏无声抽气,知道自己生气,竟还敢不来,小儿……小奴……小女人……本公子要吃了你!
陈阳等人看着就要发作的公子,连忙往后避了避,边避边想,话说公子怒色显于脸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
石予见公子生气,刚想出口,陈阳捣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吭声,石予只好吞下要出口的话语。
“站着干嘛,还不来给本公子更衣。”
“唯……唯……”里二吓得哆索了一下,上前给公子更衣时,暗暗咬牙,好你个许美姬,竟让我们受公子无枉之怒火。
公子府正厅里,边邑百官(这是个泛指数字,实际上边邑远没有百个官员)连同几个大家族族长都候在厅里。
容季与他的嫡幼孙容昱今天被安排在靠近公子主位不远的地方,见大家都议论市坊、市集事,他们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情不错的竖起耳朵,偶尔还接受大家的恭维。
宰官直接走到容昱边上,焦急的问:“容庶士,公子身边的门客真是这样说吗?”
容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宰官所指……”
“就是那个啊……”
“那……那个……”容昱心想,关于市集的事太多了,我咋知道你说得是那一件呢?
宰官见容家庶子并不明白自己所说何事,硬着头皮,厚着脸说道:“就是公子给俸十金之事。”
“哦……是,是……”容昱连忙点头,“公子的门客说了,是这样,说是公子跟陈大夫等人亲口说过。”
得到确认,宰官紧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这手头终于可以宽泛一些了。”
从侧边而进,里二正准备唱到,被公子无夏制止住,他们站在侧边听到了大厅里众人之间的说话声,有的听的清楚,有的听不清,但是宰邑就站在主位没多远,他说话之声清清楚楚映到了公子无夏的耳朵里。
一个城池的宰官居然说手头终于可以宽泛一些了,可想而知,边邑的日子有多苦。
“公子……”陈阳见公子心情不佳,低语道,“这次市集交税,禾庶士让手下统计了税赋总额,警告了官吏,说是有人敢污了钱币,他就把事情捅到公子这边来,所以……”
公子无夏转身。
“公子——”陈阳见公子居然不进大厅宴请百官,失口惊叫。
大厅内的人听到了叫声,纷纷到侧边门口给公子无夏行礼,“公子……”
“公子……”
公子无夏调头看向辖下治官,神色微凝,“大夫——”
“公子……”陈阳等人马上上前。
“给百官发俸币。”
“公子……”陈阳惊讶的看向公子。
公子无夏却转身而走,边走边说,“其他赏赐双倍。”
“诺,公子!”
大厅里的众人见公子赏赐双倍,又发币都高兴的齐齐呼道:“公子威武,公子英明……”
……
里二跟着自家主人不知不觉竟走出了公子府,没有月亮的夜晚,除了房顶上没有融化的白雪能映出点亮光外,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公子外面冷,进去吧。”
“我想走走。”公子无夏双背在身后,从背后看过去,仿佛看到了一个历尽苍桑的中年男人。
“公子……”里二舍不得自家主人,从十竹手中接过狐裘披风,帮他披了上去。
主仆三人走在苍茫的夜色中,寒冷的冬夜,哈出的气瞬间变成了水雾,在夜中显得格外醒目。
禾家院子,在姜美初的布置下,里里外外都是红色的灯笼,显得格外喜庆,在小巷子里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公子无夏站在巷子口一眼就看到了,怪不得小女人不来见自己,原来这里温暖而热闹。
禾家院子里,大块头等人闹酒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里外清晰,让听者不自觉的口生津水。
里二感觉双手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暗暗动了动在履里面的脚指头,轻轻对公子说道:“公子,有红灯笼的院子就是许……禾庶士家。”
公子无夏转身而走。
“公子……”里二想说,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喝口酒暖暖身子呢?
禾家正厅里摆着三四桌酒菜,大家都吃得满嘴流油,小酒都喝得上了头,个个的脸都是红仆仆的,个个的精神头都亢奋的很。
姜美初觉得自己脑袋都被这些人吵炸了,酒过三巡,对路四说道:“你照看一下,我进去了。”
路四带着三分醉意点点头,“主人,你放心,我晓得,一定让他们吃好,喝好。”
看着醒意连连的路四,姜美初觉得自己这话等于白说了,“行,你们接着喝吧,我进去休息了。”
“主人走好!”
郑好和团儿两人连忙跟着姜美初出了正厅,准备回后院去。
走在小夹道上,身上被酒熏的气味终于去掉了点,吸了口清新空气,“果然臭男人,也不知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个个抢得跟什么似的。”
团儿笑道:“美姬,酒可是个精贵的东西,一般人那能喝道,有得喝,他们肯定要抢了。”
“说得也是!”姜美初仰头看向天空,一天一顿都没得吃,那还有粮食酿酒,要不是和西秦人交易,也没有这么多酒给他们喝。
“主人,外面冷,赶紧进房间吧。”
“嗯!”姜美初对团儿说道:“你也回卫夫人那边吧,”
“夫人说让我伺候你几天。”
姜美初摇头,“没事,我有郑好,我看她身体不太好,你还是照顾她吧。”
“美姬,你心地真好。”团儿感慨说道。
“还行吧。”
“哈哈……”
姜美初不谦虚的回签,引得郑好和团儿哈哈大笑。
公子后院,回事的奴仆小跑着进了丽姬院子,守院婆子问道:“何事这么慌张?”
“公子出去了。”
“公子不在是宴请百官?”
“不知怎么的出去了,听人说去了黄脸小儿那里。”
守门婆子回道:“美姬正在接见夫人们。”
“公子不是说了嘛,能不见就不见嘛。”
守门婆冷嗤一声,“怎么能不见,不见,你我吃什么。”
“哦……哦……”奴仆尴尬的笑笑,“赶紧把事情回禀给美姬。”
“诺!”
守门婆子把公子之事传给了美姬身边的大奴仆,大奴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唯。”
大奴仆轻悄悄的走到美姬身边,弯腰在她耳边说道:“公子出去了,步行到了黄脸小儿那里。”
丽姬皱眉,心道不是在宴请百官吗,怎的就出去了,那怎么办?心里有问题,也懒得和这些没有油水的夫人们周旋了,让奴仆送客了。
到了自己院子,姜美初伸出双臂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己的小窝好啊!”
“那是自然。”郑好笑盈盈的说道,“主人,你的洗漱用水都在床前热水焐子里,要不要我帮你倒出来?”
姜美初摇头,“你去厨房照应一下吧,余下的事,我自己来。”
“好,那我去忙了,要是有事,让小松鼠来叫我。”
“这小家伙都不知道到哪儿了。”姜美初笑道。
“外面冷,肯定窝在你床头。”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姜美初伸手推了门进了房间,房间内亮着两盏铜油灯,显得格外明亮,她脱出厚厚的鸭绒袍子,到床头放热水焐子的地方倒了水洗了脸,刚把洗脸水倒到走水道内,听到身后的房门响了一下。
“郑好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结果等她脸盆放好都没有听到郑好的回答,身后的冷风却一阵阵往内钻。
“郑好姐你……”姜美初边问边转身看,看到来人,惊呆了!
公子无夏看向被自己吓到的小女人,此刻,在她自己房间内,刚刚洗过脸,面色没有了往日所见的腊黄,而是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受惊微张的樱桃小口红润莹莹,解下的青丝,直直垂在耳边脑后,多么温婉纯真,所谓不食人间烟火,大概就是她此刻的样子吧。
“公子,你怎么来了?”
公子无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随手关上了房门,姜美初想上前去阻止,可是脚步却像被什么沾住了似的,一动也不动,任由贵公子关上了房门。
公子无夏轻踱到坑边,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不言不语,却怡然自得。
惊讶过后,美美初有些小小的清醒,“公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公子无夏仍旧没有回答。
姜美初忍着气,走到他身边,气休休的说道:“公子,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授授不清。”
“知道自己是女人了?”公子无夏一出口就是揶揄。
被人揭老底,心里总是不快的,姜美初反驳道:“公子,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
“被逼?我看你滋润的很。”
“公子,那有,我过得很苦的。”
“没看出来。”
“公子,真的,你看,我天天往外奔走,手上、脚上都生出冻疮来了。”姜美初可怜兮兮的伸出自己有些冻疮的手到他面前。
公子无夏垂眼,那嫩白的小手指是有些红肿,他不禁伸出手揉了揉红肿之处。
“公子,我没骗你吧。”姜美初娇俏一笑。
“嗯”
看准机会,姜美初马上道:“公子,那你怪不怪我请假了?”
公子无夏抬眸,“别想混过去。”
“公子……”姜美初马上委屈的缩回头。
“你把公子当什么了?”
“当然是最尊贵的人啦。”
“哼……”公子无夏用力捏了一下小手,“狡诈的小儿,整天就知道唬弄公子。”
“冤枉啊,公子,我可没有。”
“那我金子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公子无夏瞪了小女人一眼。
“什么,公子你的金币被人偷了,老天啊,谁敢偷边邑老大的金币啊,不想混……”
“别给我打岔!”
公子无夏严肃的面庞吓得姜美初后退了一步,“公子……”大脑高速的运转,难道这家伙不是来偷香窍玉,而是跟我秋后算账了。
姜美初想起自己到处打着他名头干的‘好’事,暗暗缩了缩身子,可现在他到底说得那件啊!金子飞了……不是宴请百官的嘛,跑到这里来……难道……
姜美安知道这位要算什么账了,咧开嘴假笑,“公……子,那个被百官齐齐拜恩的感觉不错吧!”
贵公子双目微睥,“胆子倒是肥啊!”
哎呀妈呀,温润公子发起威来还挺吓人啊!姜美初连忙狗腿的站到他身边讨好笑道:“公……公子,你……你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吧。”
“这个你也懂?”贵公子戏虐的斜了眼身旁边小儿。
“是啊,公子,我好歹管着几十个人呢?”姜美初一本正径的回道。
严肃、心情不佳的公子无夏突然就被小女人的神色取悦了,“是嘛,那是真是了不起。”
“嘻嘻,公子谬赞了,跟公子比起来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姜美初见公子神色缓和,连忙转移注意力,“公子要不要喝点水?”
“嗯!”
姜美初没感觉到自己像撒欢讨喜的小狗,连忙到坑头柜上拿杯子给贵公子倒水,倒水的杯子是特意请人烧制的马克杯,简简单单的直圆造型,纯白色,上面画了个QQ版古装仕女头像,非常讨喜。
“公子,请喝水!”
公子无夏抬起眼皮看了眼带着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小女人,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讨好绝对流于表相。
那有什么关系呢?在本公子面前臣服的,十个有八个是表相,不过……他的目光扫过小女人。
姜美初被看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哎呀,这目光怎么跟狼仔一样,这么有侵略性,不会吧,这可是姑奶奶的地盘,小心姑奶奶让你有来无回。
姜美初撇嘴瞪了一眼贵公子。
公子无夏被小女人生气的表情逗笑了“哈哈……”
这声音……作死啊,让人听到,还让本姑娘怎么见人,姜美初本能的就去捂贵公子嘴:“公子,以前也没见你笑过,今天干嘛呢,想毁我闺誉啊!”
门外,里二和十竹听到公子爽朗的笑声,紧着的心不自觉就松了下来,还是许美姬有办法让公子高兴啊!
门内,窝在床头小窝内睡觉的小松鼠被贵公子的声音吵醒了,探出小脑袋,发现竟是自己认识的人,连忙哧溜一下蹿出了小窝,噌噌来到贵公子的怀里,可贵公子理也不理它,他的目光都在主人身上,这是怎么回事?是啊,怎么回事,晋公子连可爱的小灰灰出现都没有空理。
还能怎么回事呢?抓住了某人捂他的小嫩爪正带劲的亲着呢!
站在贵公子面前,姜美初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娘呀,爸呀,从晋公子一进门,她就打着十二分精神抵御绝美男色,没想到惹火的导火线仍然出自自已,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贵公子低头亲她的手,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王子邀请灰姑娘跳舞的动作一样,让她不知所措,连小灰灰跳到贵公子大腿上都没有发现。
“别……别这样……”轻柔的唇触在她细细的手面上,好像在挠痒痒,让她难受,不知不觉中渴望更多。
公子无夏仿若没有听到小女人有气无力的阻止声,这娇弱弱的声音,在他听来仿佛是某种邀请,让他身体里每个感官都在跳跃,冲动莫名。
“吱吱……”小灰灰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终于忍不住了出了声,意思你们怎么都不理我呀。
“小灰……啊……”就在姜美初走神看向小灰灰的这一瞬间,她被公子无夏拥到了怀里,可小灰灰在他腿上啊“小灰灰……”她吓得连忙抬屁股。
小灰灰的声音却从公子无夏肩头传来,“吱吱……”
惊吓过度的姜美初瘫在贵公子怀里,仰头朝小灰赤看过去,“你吓死我了。”
“吱吱……”小灰灰仿佛在问,主人你还好吧。
“你说呢,小东西,一个冬天整天不是吃就是睡,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小灰灰仿佛听懂了主人在说什么,低头朝自己圆溜溜的身子看过去,“吱吱……”小双爪突然捂起自己的双眼。
“你还知道害羞?”姜美初被小灰灰的小表情、小动作逗乐了,“公子你看,我们家小灰灰还知道害羞。”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已坐在贵公子的怀里。
公子无夏心情愉悦的跟着她的目光看向小灰灰,另一只手反向弯过来点了下小灰灰。
小灰灰害羞的哧溜一下逃进了小窝,蒙在里面,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现在知道害羞,早干嘛不管住自己的……”
一个‘嘴’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的嘴已经被贵公子堵上来,姐不想这样啊,姜美初本能的拒绝,可是身体却被美色诱惑的一踏糊涂。
初涉情事的贵公子,已经从接吻的初级阶段无师自通的进升到了中级,从刚开始以唇轻触对方的唇,如鸟啄式的轻吻,到用舌轻舔小女人的上下唇,让她感受自己的掠夺感,这是真男人的本能,让女人无法拒绝的欢愉。
慢慢的,房间内的温度不断攀升,是土坑下的碳火太旺了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窝在小窝内的小灰灰发现主人并没有把它从小窝内拎出来,它感到奇怪,主人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