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在朝为官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相信现在朝中局势看得比谁都明白。”雅间里并无他人,相信周围有龙九和龙十守着,花著雨坐下后,便毫无顾忌地开门口山道。
谢俊之在她对面坐下,“无非就是太子被废黜,四皇子与九皇子相争的事。”这与她劝导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花著雨微点头,“大人说得没错。可是你知道郡主身处的危险吗?”
谢俊之一怔,“此话怎讲?”
“有一事你可能不知,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毕竟关系的郡主的安危。”花著雨直言道:“那日皇上在御书房是中了蛊术,如果我不把郡主叫去,根本没人能识得那蛊术的来历。而那等蛊术,也自然只有精通巫蛊之术的郡主能解,偏偏,郡主在这之前已经被逼着发下毒誓,终生不再施术,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
谢俊之瞠目道:“皇上那日中了蛊术?我可没听郡主提起过。”
花著雨一笑,“你现在已经听说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谢俊之一时没转过弯来,皇上中蛊,与贺兰晴的危机感又有什么关系?
花著雨就知他没想明白,“你可知道你母亲为何忽然介意郡主的出身,还说她是妖女?”
谢俊之想了想,这次倒用了心思,“我记得好像是有一次表妹跟母亲提起的,只说前朝有个巫女施术被反噬,然后她生下来的孩子就成了噬血鬼,巫女一家人都被噬血鬼所杀……”他说到这里,已经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说表妹故意引导我母亲的吧?我可知道,表妹那日只是在说前朝的事,是无心的,根本提都没提郡主。”
花著雨盯着他,“好,既然你如此信任你表妹,那我再说一事。你和郡主新婚那晚,可知你母亲为何要闹,郡主被你表妹一杯热水烫伤的事?”
“自然知道,那次表妹已经说了,她是无心之失。”
花著雨好笑,“想不到以大人这等聪明人,居然还相信她一派胡言。你可知道,作为一个表妹,她凭什么要在新房给表嫂敬茶?你别告诉我她是在端茶给郡主喝,郡主可是有贴身人伺候的。再有,她烫了人,烫伤是在大腿上,她不赶紧离去,却是堵在门口跪在那里,分明是不想让郡主关门擦伤药。再就是让所有人看看,这位郡主又多刻薄,新婚日就在苦待男家亲戚,不就是在败坏郡主的名声?后来倒好,经你母亲一闹,受了欺负的郡主反而成了恶人,她却成了弱者,世间有这样做事无心的人吗?”
谢俊之不再辩解了,眼里多了一抹深思。
“你再回头想想,郡主只是被四皇子强行抱了一下,你就心里不舒服,而你表妹却日日在你跟前贴心伺候着,郡主做为你的妻子,她又是什么想法?”
谢俊之心里一震,这事他之前并不放在眼里,以为他与月如只是表兄妹关系,贺兰晴有时候提起,他也颇不以为然。可是经花著雨这一提醒,这两相一对比,方发现男女感情之间是容不得一丝沙子的,而他却一直处在自己的立场观想,从未换个立场想过贺兰晴的感受。怪不得,最近几日她都不再怎么粘他了,原来,她时常对着天空发呆的背影里有着对他的失望。
看到谢俊之震动的眼神,花著雨就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索性把心里的话全数说了出来:“郡主为了大人背井离乡,抛开老父,甚至是被你母亲逼着发下毒誓,她现在几乎已经一无所有,若是大人还不把她当回事,让你所谓的亲情绑架她对你的全盘寄托,我难以想像将来郡主若是对你失望后将会是何等模样。再者,就算月如是对大人有恩情的表妹,但她毕竟是外人,你不能拿月如对你的恩惠叫郡主去还。万一月如对郡主不怀好意,郡主若是出了什么事,相信你也会后悔莫及。”
刚才那个月如的背影和声音,真的让她想起几个月前失踪的花若梦,但是脸面却不像。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女子眼里的眸光绝对带着邪气,她柔弱的外表下,深埋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算计。
“我希望大人能多提防一下月如,如果她是无意提起噬血巫术还好,若是她是有意为之,那日皇上深中蛊毒郡主又不能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这整个大泽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一团乱。好在郡主给我说了解蛊之法,才没至酿成大错。所以,大人真是为了月如好,最好现在就找个人家把她嫁出去,为了郡主的安全,希望大人能下定决心。”
花著雨不谓不是苦口婆心,最终目的就是希望谢俊之能提防月如,不能再把她当个无害之人继续欺负贺兰晴。
谢俊之还在沉吟,外面忽然传来了碰撞之声,然后就是大声哭泣声,那声音,分明是月如的。谢俊之脸色一变,立即就冲了出去。
在大堂上,只见柜台上一片狼藉,贺兰晴抚着胸口直喘气,而月如则坐在地上捂脸痛哭,掌柜和伙计站在柜台后,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谢俊之沉声喝问。